正有事想问你,你就来了,怎么,去我府上喝一杯?”
“不去。”裴极卿果断道:“有什么事情,侯爷就在这里说吧,我也要赶回去了。”
萧挽笙忙道:“这可是重要的事情,跟你的决云有关系。”
裴极卿不想跟他独处,于是道:“既然是重要的事情,就请侯爷跟我回去吧,也当着殿下的面说。”
萧挽笙没有办法,只好骑马跟着他走回定州,两人进屋后,决云似乎还在草场忙碌,裴极卿打了桶水来,将面粉与水和在一起,专心致志的揉着面团。
“没想到你还会做饭。”萧挽笙坐在桌前,不由得打量道:“你们这地方,也太他妈破了哟。”
裴极卿皱着眉头弄好面皮,开始动手剁饺子馅,萧挽笙接着道:“我听你的话,每日给皇上和摄政王送请安折子,可我老婆也来信了,说摄政王的意思,好像觉着我这么做很奇怪。”
裴极卿拿着菜刀的手突然停下,他回头道:“摄政王绝对没有想到,林小姐会向着侯爷。”
“我对付不了摄政王,还对付不了个小姑娘撒。”萧挽笙道:“以前也就罢了,他说啥子老子都听,可老子跟皇上请安这种事都疑心,未免疑心的太多些。”
“摄政王历来是很小心的人,他的心意不可能被林小姐知道,大概是与林尚书商议过,被林小姐听到了。”裴极卿开始动手包饺子,“侯爷不妨将计就计,向林小姐说您很委屈,而且说您觉得皇上被摄政王控制的太死了,这样反而不利于控制他;林小姐肯定会去告诉摄政王,到时候皇上也会知道您的心意。”
这句话说完,裴极卿已包出二三十个饺子来,他包的饺子也与寻常人家做的不同,比如他喜欢将两张饺子皮对在一起,再把边掐成花瓣的形状。
萧挽笙依旧在思忖着刚才的话,他停顿片刻,叹气道:“天高皇帝远,皇上也不知道在耍哪一招,你不知道,前几年酒宴上,皇上要把裴极卿的骨灰送给太上皇,活生生把他气死,还是摄政王拦了下来……”
“咚”的一声,裴极卿手中的饺子掉进锅里,滚烫的水从里面溅出来,直接落在他的手腕上,雪白皮肤上瞬间出现一排红印,萧挽笙连忙拿凉茶倒在他的手上,接着道:“你吓死老子了!”
“你要干嘛?!”
决云突然冲进小院,一把拉过裴极卿的手。
萧挽笙指着裴极卿道:“他烫着了,我给他浇冷水。”
决云推了萧挽笙一把,道:“你为什么来了?”
“是他叫我来的哟。”
萧挽笙望着决云胡搅蛮缠,看着少年脸上沾了不少灰尘,衣裤上也都是泥土,于是笑道:“郎大人去挖煤球了?”
决云瞪了他一眼,回头望着裴极卿道:“你怎么呆呆的,他打你了?”
裴极卿又愣了一阵,才迅速摇摇头,转过身去煮饺子,萧挽笙讪讪一笑,道:“老子就是来说事情,你个小屁孩,吃啥子醋。”
“我才没有,我是怕你动手打人!”决云凶巴巴的望着他,道:“说完没有,这里一共就两个碗,可没办法留你吃饭。”
“谁稀得吃哦。”萧挽笙甩手,道:“还听老百姓夸郎大人好,见着我就要咬人了?”
“是哦。”决云学着他的口音道:“侯爷好大的官,又不是老百姓嗦——”
萧挽笙气得脸色发白,他和决云互相瞪了一眼,便推门走了出去,裴极卿在一旁暗暗偷笑,道:“你别老是气他,这次真是我叫他来的。”
“谁让他瞎说,我又没吃……”决云辩解的声音越来越低,裴极卿蹲下身来拿碗筷,也没听清他说话,于是道:“你没吃什么?”
“我说没吃晚饭,累死了。”决云一屁股坐下来,接过裴极卿手中的碗,着急的捞了饺子进去,裴极卿刚想说烫,决云已经咽了一个下去,被烫的只吸凉气,舌头也跟着吐出来。
“十三岁了,还像个小狗。”裴极卿摸摸他的脑袋,道:“不对,应该是个大狗了。”
决云将头靠在他的手里,低头含糊不清道:“你今天去哪里了?”
“我去了锦州,对了。”裴极卿忽然想到今日之事,便道:“我去买了面粉,看到前日来家的那个老先生拿着羊去换茶叶,锦州汉人多,他们可能不乐意去,咱们可以在定州也开个集市出来,拿汉人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去换牲口,兴许还有马匹,既是各取所需,也让胡人看到咱们治理漠北的诚意。”
“这法子不错。”决云点点头,又气势汹汹的抬头道:“不过再怎么说事情,也不能叫萧挽笙过来,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他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
裴极卿解释道:“他要叫我谈事情,我还以为你也在家,才叫他过来的,总不能让我上他府里吧。”
“哦,你上他府里就是独处,那你把他带过来,在路上不也是独处吗?”决云严肃道:“平日心眼那么多,自己的事却一点儿都不小心,把手伸出来。”
“我的伤口没事……”
裴极卿还是将手伸出来,决云猛地拉过那只雪白的手,用筷子狠狠敲在他手心上,裴极卿疼的呆了片刻,才看着那道红印愣愣道:“你打我?”
“是啊。”决云挥挥筷子,严肃道:“坐下吃饭吧,我告诉你,下不为例。”
裴极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