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的日子,苏小飞过得很忙。她上午要去白秀才那儿念书,然后打猎干活养活自己,再匆匆忙忙跑去莫九的酒肆,温习、练字。
而且自从白秀才讲过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之后,苏小飞也渐渐意识到,收保护费好像不是个正经的方式,介于莫九时不时严肃下来的脸,她决定,保护费能少收就少收吧,真的没钱用了就偷偷收,别让莫九知道为好,她敢肯定第一次见面是莫九会给那一贯钱的保护费完全是因为要入乡随俗,让街坊邻居接纳他们,而不是他认可这个收钱的方式。
其实莫九平时都是很温和的,可一到他教导苏小飞念书,整个人的气场就变了,很严厉,不苟言笑,容不得一点小错误,苏小飞虽然很喜欢和莫九呆在一起,但这样的莫九,却是她敬畏的。有时候苏小飞一点都搞不懂莫九这个人,总觉得他就像带着很多张面具,却从来不知道他的真面目。
除了读书,苏小飞还多了一件可以取乐的事儿——骑马。
马是莫九他们的,就是那匹拉着马车进镇、苏小飞见到后第一时间跑过去摸鬃毛的马。
酒肆与孙婶家后头有个小小的后院,是连着的,孙婶家的驴、以及莫九的马,都养在那里。苏老头走后苏小飞满脑子都是对将来的盘算,一时给忙忘了她一开始就看上的马,一直到有一回她在莫九家练完字,顺便帮孙婶去后院喂驴,看到了那一匹马,才想起它来。
莫九的马车已经盖上帷步安置在后院的角落里了,而这匹马已然同孙婶家的驴培养出了感情,总甩着尾巴往它身上凑。驴仿佛还记得头回照面时它轻而易举地夺道般,很不屑地叫唤一声,撇开头径自吃草料。
驴对马不屑,苏小飞则对驴不屑。之后的几日,她一门心思都在了马上,每次来莫九这儿,都会有各种理由跑去后院,摸着马玩,甚至趁别人不注意时偷偷骑上马,当然,立马被甩下来了。
这马很有灵性,它好像一点都不认可苏小飞,不让她骑。
当然,苏小飞的这些小动作是瞒不过莫九的。莫九当然不会阻止她,不仅不阻止,还让祝成教她骑马,不过前提是要先完成温书与练字。
尽管如此,苏小飞依旧差点乐疯。要放在以前,见到一匹马都不容易,更别说骑马了,想都不敢想。
她学得很快,胆子又大,祝成就带了她两三趟,她就敢一个人扬鞭快跑了,把祝成吓得够呛。不过后来一想,就苏小飞那轻功,就是摔下来也伤不到哪儿,就随她去了。
苏小飞喜欢骑马快跑的感觉,如同要飞起来一般,恣意张狂,而安桥镇的那么几条小弄堂,根本就不够她来骑,于是她又去镇外的官道,有一回甚至骑到了县城又骑回来,叫祝成心疼马心疼得,“这可是千里良驹汗血宝马啊,怎么就被你这么玩儿了呢!”
日子过得充实又快活。
天越来越冷之后,苏小飞又抱着一叠冬衣跑去酒肆给莫九缝,因为这事儿让祝成笑话了好多天,而对于祝成的笑话,苏小飞记在了心里头,并且开始着手要回面子,以及扳回被一掌打得毫无回手之力的一局。
她开始练苏老头给她的心法了。
在跟了白秀才念书后苏小飞就时常将它拿出来看,从刚开始的似懂非懂,到现在,终于能勉强读懂它的意思,苏小飞开始着手练了。
她知道这东西练的就是所谓的内力,如何自如地控制它游走在经脉间,如何融会贯通,如何让它强大,但真正练起来,却是难上加难,苏小飞身边又无人指点,就时常一头雾水地看着那些晦涩难懂的口诀,不知从何下手。
一直到有一回下起了雪,她看着看着觉得冷,就操练起苏老头教的那套掌法,而脑子里又想着那本心法,一来二去,竟无意间让她忽然觉得丹田回暖,察觉到了体内那一股若有若无的力量!
苏小飞这时候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