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嘲笑着自己的懦弱。
谢霁安伸出手,李汇将一把朴刀递了上去:“全部退下,她,是我的。”
绍凌的嘴里已全是血腥味,她能感觉到眼睛和鼻子里一直流着鲜血,可是她已然停不下去,那握刀的手指咔咔的响着,她只要稍有停下,心脏就如同撕裂一般,这种痛苦让她不停的战斗,当面前的众人退了下去,她眼前的男子便是她全部的目标。
朴刀长五尺,钢铁铸造,刚好是对付蛮族弯刀的不二武器,只有拉开距离和力量压制才能克制那种狂暴的作战方式。
谢霁安一刀直直往绍凌头上砍下,绍凌却未躲闪,她单手持刀将朴刀打开,谢霁安知道万万不能让绍凌近身,马上又拉开了第二次攻击,他双手回拉刀身又从身后甩出一个大弧,刀韧向绍凌直劈过去,此时绍凌一向个侧身,身体与刀面擦过,只有几只头发落在了地上。绍凌弯刀向谢霁安刺去,可是那朴刀始终形成一道防线容不得她前进半分。
绍凌听见自己的心脏鼓动一般的声音,她脑海里除了杀戮似乎装不下任何事,可是那朴刀却让她杀不了任何人,欲-望充斥着她的大脑,可是无法满足欲-望的痛苦让她浑身胀痛,她看着自己的血从皮肤里湛出,她机械的本能的进攻或是防守,她与谢霁安之间没有人能进一步,也没有人能退一步。
最终那无法杀戮的结郁在绍凌胸□□发,一口鲜血从她嘴里吐出,那杀人的弯刀变成了支撑自己的依靠,她单膝跪在地上,听着自己的心跳逐渐变小,耳朵鸣叫不止,视线也渐渐模糊了起来,对死亡的恐惧在她的脑中蔓延开来,那是多么熟悉的记忆。
“绍凌,跟我走吧。”
“逍遥。”绍凌默默的念道,此时心里想着的又为何是她。
模糊的视线里,逍遥穿着正红色的衣服一支着伞一步步向她走来,她的脸上洋溢着如朝阳一般的笑容,这让绍凌感到安心,可是绍凌知道这只是一个幻境,她甩甩头,麻骨散失效时会出现的假象,她想自己应该要死了。
“绍凌,教我骑马吧。”
“绍凌,你想过离开吗?”
“绍凌....”
耳间的声音不断的呼喊着她的名字,以至于让她徘徊在地狱的边缘,而不是闭上眼睛去等待死亡的莅临。
谢霁安走到绍凌面前,眼前的这位女子似乎已经满足了他对一个完美士兵的全部想象,而士兵的归宿只有一个——战死。
“非常感谢你。”谢霁安看着跪倒在地的绍凌:“为我的属下们演绎了生动的一课。”
那垂死的人并没有任何力气回复谢霁安奇怪的谢意。
“现在,”谢霁安抬起朴如对闪准绍凌的头颅:“就让我们完成最后的一步,我的刀很快,你不会有痛苦,而这,将是我给你重大的尊重。”
绍凌抬起了头,五官流出的血让她面目全非,她的右手紧紧抓着自己的心脏,现在要么死在麻骨散的药效下,要么死在这朴刀之下,可是,她根本不想死啊!
“我..”绍凌艰难的张开嘴:“我投降。”
杀死近百名士兵,谢霁安没有怒,而这句我投降却像一记耳光打在了他的脸上,他将朴刀重重的扔在了地上,扬起脚狠狠的朝绍凌头上踢去,他一脸怒色,咬牙切齿的说:“你如果想选择屈辱的活着,那我成全你。”谢霁安一把抓过绍凌的头发,那个骄傲无比的月宗第一人就这样被拉着头发在地方匍匐的爬着,在总目睽睽之下被拖行至了武备司中央的刑台之下。
“日月之刑!”谢霁安指着高耸在刑台上的十字加,转身对他的百夫长说道:“挂起来!”他又转过身,看着那些注视着自己的士兵怒吼道:“要么骄傲的战死,要么挂在这里喂食那些乌鸦,还有,将今天的事情宣扬出去,告诉所有人,得罪武备司是什么样的下场!”
绍凌感觉自己被拖拽起来,脖子和双手被紧紧的勒在十字架上,此时身边那震天的应呼声似乎与自己并没有关系,至少她终于可以平抚那颗快要炸裂的心脏,她不断的提醒着自己,现在还不能死去,她努力的在脑海中去寻找一些美好的画面,此时每一个划过眼前的画面都是逍遥,绍凌无力的一笑,她还没有保护在逍遥身边,不知道现在逍遥又是如何一番情形,逍遥还不会骑马,会不会又被摔到马下,那个只会用钱的家伙没了自己在身边,一定又收拾不了那一堆烂摊子。
绍凌的眼角一阵温润,她分明感觉到那没有血的粘稠。
“逍遥。”她低声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