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出来一个瓶子,拔掉瓶塞,拉过倾城的手,把一粒红色药丸倒在了倾城的手心,当倾城的目光和那粒红色药丸触碰到时,她整个人都晃了晃。
良久,她才开口:“你这几年过得不容易吧。”这解药并不容易拿到,她知道。
楚渔微微笑了笑:“刚开始很艰难,后来适应了,就觉得其实也还好。”
“也还好......”倾城没有继续说下去,在国色天香那地狱一般的生活,她一生不愿再回忆,怎会是一句也还好能概括的。
楚渔把解药塞进瓶子里,然后把一整个瓶子都给了倾城:“姐姐,有了这解药,姐姐就不用再受他们控制了。”
倾城摇摇头:“有了解药只解得了一时痛苦,控制我的人还在,这解药并不能让我解脱,有时候有的苦难并不会有尽头。”
倾城面色凄楚,声音颤抖,她紧紧拽着解药的手指都发白了,楚渔看得出她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楚渔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柔道:“控制我们的人都不在了,苦难有尽头。”
“不在了?”倾城不解地问。
楚渔点点头:“我偷到了国色天香的名单和解药方,和我合作的人,已经破坏了国色天香的许多联络点,还控制了国色天香幕后的掌权人,至于海棠夫人也随时能拿下,所以,姐姐不要再害怕了。”
倾城手紧紧抓着解药瓶子,眼睁得如铜铃般,眼皮颤了颤,一滴泪从眼角滴落,楚渔想抱抱她,她却挥了挥手,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恢复平静。
“所以,你当年来金风馆,是因为你需要来金风馆?”
都到了这个时候,楚渔也不想再隐瞒:“是的。”
“是赵文昌让你来的吧!”倾城嘴角动了动。
“姐姐都知道了。”楚渔倒有些吃惊。
倾城怔怔地看着楚渔,语气中说不出的失落:“他对我们颇多照顾,我想这照顾总不会是无缘无故的。”
“那家伙一看到姐姐就流鼻血,是被姐姐的绝世美颜所倾倒了。”
倾城沉重一叹:“容颜终会老去,过去我不懂,现在懂了。”
想起渐行渐远的萧公子和说不清道不明的赵文昌,倾城无奈地笑了笑,再想起那傻乎乎的王大力,她嘴角噙着舒心的笑,曾经年少的她,追求的相依相知,可到不惑之年,方明白能与你商谈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男人,才是最后的归宿,其它的都不过是过眼云烟。
“虽然我骗了姐姐,可到底没有害姐姐的心,如今姐姐得以脱离魔掌,更应该高兴才对。”
楚渔拿起一对耳环对着镜子比了比,倾城见了,宠溺一笑:“你啊,厉害着,明明是你骗了人,做了坏事,却总是那么的理直气壮。”
楚渔瘪瘪嘴,放下耳环,又去拿镶了珍珠的钗子:“那是因为我做的坏事都只是对一部分人,但有更多的人因为我做的坏事而得到好处,人生要懂得取舍,为了西瓜丢掉芝麻,算起来,还是赚了。”
“你这小老板做的倒合格。”
楚渔呲牙一笑,想起饭间王大力紧张兮兮和莫愁老偷着笑的样,好奇心十分重的她便有意问一下。
“姐姐,刚才吃饭时,看你和王大力老眉来眼去的,可否有内情呀?”
“你这眼珠子倒是利索着。”倾城懒懒地说。
“姐姐和王大力......”楚渔两只手指比了比,“总感觉像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倾城噗嗤一笑,回答的非常意味深长:“牛粪滋养鲜花,多般配啊。”
牛粪滋养鲜花......好像很有道理耶!
倾城轻轻捏了捏楚渔的肉脸,笑眯眯地同她解释:“你看嘛,鲜花若种在石头上,得枯死,种在贫瘠的地里,也长不好,但种在牛粪上就不同了,你可别看牛粪又臭又傻还遭人嫌弃,可牛粪多肥啊,开出的当然花更娇艳。”
好吧......
“姐姐喜欢就好。”
“喜欢,我当然喜欢。”厨房里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倾城半眯着眼,听着那扎实的脚步声,想着他那急红了脸半天说不出一个字的蠢模样,心里说不出的踏实。
最平凡的生活大概就是这样的吧,平淡又舒心,以前她尚有顾忌,从不敢奢想,可如今小鱼送来了解药,还带来了这个消息,她便是自由身了,也是时候去追寻属于她的普通生活了,想着,倾城的眼神愈加坚定,脸上的笑意也愈加浓厚。
楚渔也不知道倾城想到了啥,咋笑得像个傻子,和王大力傻笑时一模一样,知道她在想心事,便也不好再打扰,胡扯了两句,就要回房,倾城也没留她,只是在她开门时,倾城忽然叫住了她。
“小鱼,谢谢你让我能做个普通人。”
楚渔会心一笑:“不客气。”
这许多年来,是倾城第一次失眠,她躺在床上,憧憬着未来的美好生活,一直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