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逊把人召集起来,商量该不该接下朝廷的这笔银子,总觉得奇怪呢。
“大人,全国各地均是如此,历来朝廷就有兴修水利的责任。”惯例如此、各地如此,横比纵比都一样,这不可能是什么阴谋。自从皇帝纳各地女子入宫之后,银霜就对他有些瞧不上,通过内帷控制朝臣,失之光明。皇帝也是人,吃饭是阴谋、放屁是阴谋,哪儿来那么多阴谋。当然这种话银霜只能在心里嘀咕,再不敢说到外面的。
“难道皇帝真有这样广阔的心胸?”薛逊反问自己是不是草木皆兵了。
“兴修水利自然是朝廷的责任,但中间也不是不能动手脚。朝廷把银子拨下来,真用到兴修水利上的有多少,进入汛期,黄河每年都要泛滥,若是以此为借口,惩治地方官办事不利就名正言顺了。”魏江轻声道,他在议事时也敢发表自己的意见了,可见真的融入江西一系。
“真想找茬还怕没机会,不用等到汛期,世上对着银子不动心的人太少,到时候一个朝廷官银失踪,皇帝治不治罪?皇帝宽容放过了这次,至少要派钦差查案吧。明为钦差实为暗探,在各地走上一圈,兵力分布,内部设置就一清二楚了。”银霜补充道,他以往没少干这种事。
大家对朝廷依旧心怀防备,也不相信皇帝如此大肚,纷纷建言献策,思考皇帝会怎么在这笔银子上设陷阱,己方如何防备。
“或者我们先等等,看其他人如何反应?”祁红出了个馊主意。
“若是能等,何必着急。朝廷就算有布局,也不是三五天能看出来的,这是三年五年的水磨工夫,什么借口能拖这么久。”牛先生捋着胡子道:“若朝廷真有阴谋,自然会让所有地方势力都接下这比银子再开始筹谋。”
牛马二位先生半退休之后开始教导薛蟠,这可比在薛逊现有班子里给他们什么高位都让人激动,为何自古帝师尊贵?牛马二位先生教导薛蟠,干的就是“帝师”的事情,因此,两位先生恍如爆发第二春,对议事也积极起来。只想三五句话说完这些“小事”,赶紧回去继续教导薛蟠。
是的,今日议事,薛蟠也来了。薛逊自信自己能给妻子儿女撑起一片天空,可剧情实在顽固,前些日子京中传来消息,史圭病重过世,李夫人在灵堂上查出有孕。当初在金陵,薛逊亲眼看见李夫人产下健康的男婴,还感慨剧情已变,而今居然又回到原点。即便薛逊怎样安慰自己大局已变,薛家不再是皇商,而是超品公爵,在夜里偶然惊醒,还是感觉毛骨悚然。因此薛逊开始从小培养薛蟠,自己有个万一,薛蟠也能接手势力。
在私下已经练了好久,让薛蟠学会如何保密,经过考验,无论威逼利诱,不着痕迹套话,都没法从薛蟠口中套出消息,薛逊才敢让他来。
今日是薛蟠第一次亮相正式机会议事,薛逊嘴里说着事情,眼光却一直关注这薛蟠,生怕他怕生或者坐不住,哭嚎起来。薛蟠名义上六岁了,事实上只有四岁,薛逊让他来,不过习惯气氛,训练保密的能力,多听不说,感受气氛罢了。
薛逊没在儿子身上寄希望,可余光看着他动动小嘴,仿佛要说什么,又环顾四周把话咽下去,一举一动和小大人似的,可爱的紧。
“蟠儿是不是有话要说啊,你听得懂吗?”薛逊轻声问道,向薛蟠招手,薛蟠从旁边的椅子上滑下来,麻溜得爬到薛逊的怀里坐定。
“蟠儿听得懂,有人要给咱家银子,爹爹怕是坏人给的,所以不敢要。”薛蟠精炼总结道。
薛逊失笑,的确如此,皇帝是个坏人。“是啊,那蟠儿觉得该怎么办?”
“那就不要吧。反正蟠儿有钱,小金马都给爹爹用。”薛蟠属马,镶嵌宝石的小金马目前是他的最爱。
“哈哈哈……蟠儿不仅是小金马,还是吾家千里驹!”薛逊哈哈大笑,抱起薛蟠突然站起来,薛蟠不明所以搂着他的脖子,跟着笑了,父子两人仿若沐浴在晨光之中。
“大公子一言惊醒梦中人,是啊,咱们何必苦恼,薛家不差钱,不用朝廷拨款。”魏江叹道,他们刚刚讨论的都是在接受朝廷拨款的基础上,才觉得防备起来实在困难。可若是不接受呢,从源头就掐断了苦恼,自然不用苦心筹谋。还是那句话,薛家不差钱!
“一句漫不经心的话,让我疑惑解开。”薛逊终于明白多年前的那句歌词唱的是什么感觉了,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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