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这真是一个好问题,为什么?巧言擅辩如陆小凤都一时语塞,是啊,为什么?凭什么?
“上官飞燕是无辜的,我推测幕后凶手一定另有其人,而这个上官瑾就是关键。”陆小凤试图说服严立德。
“上官飞燕私闯我的宅邸,刺杀我父亲,不无辜。”严立德十分乐见上官飞燕死去,是的,是的,即便人被就走了,严立德还是推测出她会被灭口。所以他看住了霍天青,而上官飞燕的爱慕者中,除了武功高强、辈分奇高的霍天青,没人能救他,可以说严立德坐视上官飞燕死亡。
严立德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陆小凤只能道:“幕后之人还算计了你,严兄可不是以德报怨的人。”
严立德微笑,“我却是不是这样的人,所以我已经开始报复了,你想知道吗?”
陆小凤心里急得抓耳挠腮,对一个好奇星人来说,不能探知真相,简直要他的命。“可严兄不想告诉我。”陆小凤无奈道,他知道的。
“回答正确,可惜没有奖励。”严立德调侃道。
“我能知道为什么吗?”陆小凤发现自己一碰上严立德只能无奈。
严立德笑了,“大智大通回答问题还收五十两银子呢,白问我这么多问题,陆小凤你的生意经可比我这珠光宝气阁少阁主还精明啊。”
“好吧,好吧,我投降认输,严兄想要我做什么?”陆小凤举双手投降。早就说过陆小凤是个聪明人,自然看出了严立德在抬身价,若是真的不想告诉他,直接拒绝就是,说这些废话做什么。
严立德微微一笑,对朱厚德招手,为二人引见道:“这是我远房表弟张光,喜好武功,家里让他走文道,一时想不通就离家出走了……”
“我没离家出走,父亲同意了的!”朱厚德强调。
“是我说错话了,是奉命入江湖历练。”严立德一付“你说什么都是对的,虽然我知道真相,但绝不拆穿你”的模样,看的朱厚德牙痒痒,“我想请你照看他一下,毕竟在这个江湖,黑白两道吃得开,论见多识广,心怀狭义又乐于助人的,只有一个陆小凤了。”
陆小凤让这样的盛赞吓得连连后退,道:“可别夸我了,赏赐被人这么夸奖还是答应花伯父假扮铁鞋大盗的时候呢,险些被一剑刺个对穿。严兄你这么夸我,我是真怕了啊。”
“放心吧,表弟只有半年的时间,不会麻烦你太久的。”严立德笑道。
“能照顾小爷是你的荣幸,知道吗?”朱厚德仰着脖子骄傲道。
“是,是,是,那小爷您先回去把手包扎好吧,又崩开渗血了。”陆小凤好脾气的指了指朱厚德手背的伤口,刘瑾在旁边吓一跳,拉着朱厚德赶紧回后堂了。
“严兄,这位张小兄弟身世不凡吧?”
“自然,能用得起太监内宦的家世怎么会平凡。皇族宗室,独子,日后还要继承家业,偏偏喜武厌文,他父亲才把他托付给我。我朝宗室不求什么通达贤明,也不能是他这个样子。”
严立德说得这样明白,陆小凤反而放心了,没有私下揣测,只以为是哪家王爷的子嗣,毕竟谁也不会看到一个人,就联想到太子殿下啊。陆小凤终究是江湖人,对朝堂关注不多。
“陆小凤答应了,严兄该告诉我上官瑾是谁了吧?”陆小凤还是头一次接到做熊孩子临时监护人的挑战,但他自信自己能做好,迫不及待兑换报酬。
“嗯,陆小凤你没发现吗?在大通钱庄假银票案的时候,凶手是你的朋友洛马;在铁鞋大盗死而复生一案中,凶手是你的朋友宋神医;现在又遇到了金鹏王朝一案,你不妨在你的朋友里找找,总会找到凶手的。”严立德不要脸的预言道:“我预言,你所有参与的案子,最后凶手都会是你的朋友,你信不信?”
陆小凤愣了愣,哈哈大笑道:“严兄真是个风趣人,江湖人谁不知道陆小凤最会交朋友,我认识的人都是我的朋友,若是日后再遇上什么案子,只要是人犯下的,自然是我认识的,我认识的,自然又是我的朋友。”
是啊,严立德只是掐头去尾,危言耸听罢了,不过这预言听起来还真有些吓人呢。
“严兄不要顾左右而言他,说好的告诉我上官瑾是谁呢?”
“你不是大大的聪明人吗?是你的朋友,又与金鹏王朝一案有关,你随便排除几个,凶手就出来了。”
“严兄实在暗示自己是凶手吗?”陆小凤挑眉。
“原来我已经是你的朋友了啊?”严立德莫名反问。
陆小凤哈哈大笑,道:“陆小凤先走一步,下月将往蜀中,若是张小兄弟有兴趣,到时我来接他。”
陆小凤不对“朋友”二字发表看法,从洞开的窗户中飞身而出,须臾不见。
朱厚德再次精细的包扎好伤口,回到客厅,客厅已经被打扫的十分干净,清香渺渺。
“为什么让我跟着那个陆小凤。”朱厚德不满道:“父……亲让你陪着我的。”
“术业有专攻,在江湖上陆小凤比我的名声更响、威望更高。让合适的人办合适的事,您父亲一定也是这样教导您的。况且……”严立德眉目流转,轻声道:“你不觉得让我做这样的小事太浪费了吗?”
“哼!自大!”朱厚德被严立德难得表现出来的绮丽风光所吸引,他才不承认这个男人有什么好看的呢。只是不自觉的学着他抬起下巴的角度,努力让是自己的脸不要太烫。
严立德此生容貌绝佳,身为中原人与白种人的混血,且又经过多代繁衍改良,眉目精致,肤色白皙细腻,比中原人眉眼更深一些,轮廓鲜明立体,却又带着西域人所没有的儒雅气质。严立德走出去,也是能引起交通堵塞,引来投花掷果的人物呢。
朱厚德不好意思偏了偏头,又忍不住偏回来,好奇问道:“陆小凤真有那么好吗?”
“好,绝无仅有的好,你想要见识一下江湖,就怎么也绕不过陆小凤这个人。江湖人说陆小凤有两双眼睛和耳朵,他能看见的和听见的比别人都多;有三只手,他的手比任何人都快,都灵活,所以他的成名绝技叫‘灵犀一指’;最重要的是他还长着四条眉毛,这是他最引以为傲的。两撇胡子像眉毛,人看到他的四条眉毛,就知道这个人是陆小凤了。你不要小瞧这无用的四条眉毛,多少人闯荡江湖一辈子,连名字都没有留下。而他只凭借四条眉毛,甚至一袭红披风就能让人记住,这多么了不起。陆小凤是一个绝对能令你永难忘怀的人,在他充满传奇性的一生中,也不知遇见过多少怪人和怪事。也许比你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所听说过的都奇怪。殿下,您要见识这江湖,有三个人决不能错过,花满楼、陆小凤和西门吹雪,而陆小凤是另外两人的朋友。”
“不过初出茅庐的江湖人,什么叫‘充满传奇的一生’,你也太夸大了。不过能让你这么推崇,我还真要见识一下。”朱厚照被严立德挑起好奇心,但嘴上不忘嫌弃道:“大名鼎鼎的江湖第一富人霍休都只有这点儿手段,陆小凤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严立德微笑,“霍休手段粗糙,所以当年在金鹏的时候,他没能力夺得皇位;这些年在中原,他没能立业成家;最后,他还没能实现野望,吞并珠光宝气阁,他是个失败的人。见贤思齐,见不贤则自省,你见了这样的笨蛋,日后就不会犯这样的错啦。”
朱厚照翻白眼道,“还真把自己当师傅了,见天儿的啰嗦。”
“易地而处,若我是霍休,绝对要把上官飞燕的尸体扔到珠光宝气阁,或者再制造一些命案,然后报官,让官府处理。毕竟我是朝堂中人,一言一行都受到朝廷的约束。最好能把我这样的恶行说成是影响太子的罪魁祸首,这才能引起陛下的重视,束缚我的手脚。我武功高,又有珠光宝气阁做后盾,江湖手段怎能奈何我。一封扔到御史府的匿名信也引不起波澜。”严立德拿自己举例,道:“当然,这样做的前提是他知道我要什么,我想在朝堂上施展拳脚,就必须有个好名声。若我是单纯的江湖人,杀人越多威势越盛。江湖人和朝堂人永远是两套思维,从金鹏王朝逃出,霍休真把自己当成江湖人了。”
“都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你说得这般详细,就不怕有一天我把这样的手段用到你身上吗?”朱厚德不怀好意的的打量严立德。
严立德耸肩,潇洒道:“要给别人一滴水,自家先要有一碗水;要给别人一碗水,自己先要有一桶水;想要给别人一桶水,自己必须是条大河啊。还有,殿下也太小气了,教会徒弟饿死师父这样的俗话谁教您的,照这么说,谁都敝帚自珍,武功如何改良、学问如何进步,大明如何昌盛?殿下啊,老臣不得不忠言逆耳了!”
朱厚德最讨厌就是朝中白胡子老头的“忠言逆耳”,严立德阴阳怪气的演出来,太子殿下猛翻白眼,不想和他说话,并向他扔了一只茶杯。
“谢殿下赐茶。”严立德用内力托着茶盏,没漏出一滴水,稳稳接住了。
“不是说江湖人与千里眼、顺风耳吗?别叫我殿下了,小心穿帮。”
“表弟啊,那就赶紧回去歇着吧,养精蓄锐带你看好戏呢。”严立德说完转身就走,好似真把他当成自家表弟一样。
“少爷……”刘瑾担心唤道,朱厚德被气得不轻。朱厚德现在还是个小少年,朱家的基因太过顽固,经过数代美女改良,容貌依然只是清秀,若不是常年居移气养移体,甚至会沦为路人啊。
“回去,好好休息,我倒要看看他心心念念的江湖什么样儿。”朱厚照冷声道。
刘瑾在背后腹诽,明明是您想见识江湖吧。严大人若是对江湖念念不忘,则么会投身朝廷。
就在严立德和太子打机锋的时候,陆小凤已经飞快的找到了花满楼,“花满楼,我知道谁是凶手了?”
“谁?”
“上官瑾!”陆小凤肯定道:“金鹏王是假的,早就没有复国之志;丹凤公主是假的,尸身早已腐化;严独鹤远在蜀中,严立本有严立德这样的儿子,不屑对当年那笔财产出手;上官木已死,最后的托孤大臣只剩下上官瑾了,只有他这么清楚的知晓往事,只有他能设这样的局。”
“上官瑾又是谁呢?”花满楼问道。
陆小凤尴尬的摸摸鼻子,道:“我猜是霍休?”当初就是霍休鼓动他接下金鹏王朝的案子,为丹凤公主出头。陆小凤突然想起严立德可怕的语言,难道日后他还要一个一个把朋友都送进去?
“霍休?他已经是天下第一富人了啊。”花满楼半是惊讶半是叹息。
“可能有钱人的想法和我这个穷光蛋不一样吧,越有钱越想更有钱?”陆小凤不确定道。
“那你找到证据了吗?”花满楼再问,总要把这样的恶人绳之以法。
“没有。”陆小凤无辜摊手,若有证据,还发废什么话。
“那你准备怎么办?”
“直接找霍休对质。他是我的朋友,总要给朋友最后喊冤的机会。”陆小凤几乎能判定幕后凶手就是霍休,可他不愿意承认这个结果,也许是他想岔了呢?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上哪儿去找霍休。”若霍休真是这场杀局的幕后黑手,那他也就是青衣一百零八搂的总瓢把子。一百零八楼,他躲在那一楼呢?
早就说过一百遍,陆小凤是个聪明人,“严立德前几日烧了珠光宝气阁后山的一座无名小楼,这座小楼曾是霍休的产业。恐怕当时严立德就知道霍休是凶手了吧,他们本有渊源,不知为何严立德没有下死手。但不妨碍我推测霍休的行事风格,他一定还在山西,青衣楼如此势力庞大,霍休不是个低调的人,而山西最有名的楼阁是……”
“永济楼。”陆小凤和花满楼异口同声道。
“我去找他。”陆小凤兴奋道,他将解开最后一层面纱,窥探真相。
“我也去吧。”花满楼不等陆小凤劝阻,再道:“若霍休真是凶手,那飞燕定是在他手上罹难,总要将恶人绳之以法,才能告慰飞燕在天之灵。”
这样的理由,陆小凤没办法阻止,只能结伴同行。
拥挤楼就在太原,甚至离珠光宝气阁也很近,陆小凤和花满楼不过半天时间就赶到了,陆小凤猜测在四位托孤大臣曾经关系还好的时候,他们这样选址,一定曾想守望相助。
永济楼在一座山上,陆小凤和花满楼上山的时候,山上没有游玩的客人,山脚下的农家告诉陆小凤这山的主人回来了,封山游玩,命所有人都不准上去。山是别人的山,封也只封三天,理所应当又无关大雅的事情,众人也就从善如流,只当放假。
陆小凤向农人打听完,回头问花满楼:“你说,这山上可有什么等着我?”
“山花烂漫,满树芳菲。”花满楼笑道。
“哈哈哈,自然是,再多的魑魅魍魉也挡不住这漫山遍野的花香。”陆小凤哈哈大笑,幕后之人显然猜到他要来了,可难道因为如此,他就怕了吗?
整片山空无人烟,入得永济楼,只见大门虚掩,陆小凤直接推开了,不惧任何陷阱。花满楼虽看不见,可他对陆小凤绝对信任,没有质疑他的任何判断,直接跟着走进来了。
走了一会儿,陆小凤停下了,花满楼问:“怎么停下来?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是我们前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停字,所以我停下了,刚刚在门口虚掩的门上有个大大的推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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