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禹城的声音里还带着些困倦,但他的语气也是懒洋洋的带着些许笑意,苏越翻了个身,他不说话,只是把脸埋在了梁禹城的怀里,贪恋的嗅着梁禹城的气息,梁禹城抱着他,手掌覆在他的背后,温柔的抚摸,“有什么事情,告诉我好吗?”
那是深夜,深夜大概是人心最柔软的时候,往日里的坚硬都丢盔弃甲,苏越听着梁禹城略带困倦的声音,他的呼吸,他的心跳,浅浅的却能打破那些桎梏,那让人心变的柔软,让他想去依靠,他侧过身,把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拿了过来。
“之前,我出国的时候,你给过我一个邮箱……”
苏越的话还没说完,梁禹城的表情就一震,他想起来了,在四年前,他的私念,他的胆怯或者说他的懦弱,让他对苏越撒了个谎,那个躺在病床上满心期许的少年,他看着自己时,他对他说了谎,他给了一个永远都不会打开的废弃邮箱,事实上,那个邮箱是很久之前,久到梁禹城已经忘记了邮箱密码,再也不会登入了。
可苏越不知道,他痴痴傻傻的对着那个废弃的邮箱发了四年邮件。
苏越盯着梁禹城的眼,房间内昏暗,很适合隐没此刻梁禹城脸上慞惶的神情,他就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他低下头,下巴快要抵到锁骨,苏越双手捧着他的脸,抬起他的脸,“你不要觉得自责,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梁禹城看他,苏越又说:“我把我这些年想说的话都写在了邮件里,梁禹城,我以前有过怨恨你,我刚刚出国的时候,想过为什么你要这么绝情,你就不能够喜欢我一些吗,可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我想通了,也许你也是在痛苦的,你的痛,比我更多。”
他趴在梁禹城的胸口,梁禹城的心跳逐渐跳快,他就笑了,压低声音,“我把我邮箱告诉你,你偷偷的看,看完了也不要和我说,我会害羞的。”
苏越说着害羞,倒是梁禹城心里愧疚,那份亏欠的感觉,就像是潮水,快要把他淹没,他无法想象,在无数个日夜里,苏越对着一个空旷的树洞的感觉。
“对不起……”
他说着抱歉,苏越只是把头埋深,他在梁禹城的怀里,惬意的就像是一团软棉棉的云,他又说了很多,其中也包括自己对于未来,他的职业规划和约翰找他说的事情。
梁禹城毕竟是心理医生,在这一点上,他能够做得很好,他同苏越讲了很多。
每个人的一生都像是一棵树,从幼苗长成了枝繁叶茂,经历大大小小的风雨雷电侵袭,无数个冬春,那棵树变得强大无所畏惧,可这过程又是无比痛苦,你修剪枝叶,重塑三观,一次又一次,刷新自己对于世界的观点看法,质疑茫然都让人无所适从。
梁禹城轻轻抚摸苏越的后颈,他亲吻他的脸颊,对他说:“你要做的是去经历,而不是去畏惧,你还小,有大把时光,不要觉得没有做过的事情,就胆怯了,别害怕,我会支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