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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陈鹏住的是标准间,还是面积不大的那种。倒不是爱乐乐团的经费紧张,而是因为正值过节探亲时期,这家酒店的房间被订得所剩无几。乐团资深的乐手、乐师自然要先行安排,尤其是一些年纪稍长的。为了他们能够休息好,乐团的后勤人员也要将酒店的单间留给他们。陈鹏是乐团里最年轻的成员,贺辰也是受导师推荐,硬挤进来参加巡演的,他们能混上这间面积小的标间,已经算是不错了。
况且,能跟陈鹏住上这个标间,也为贺辰免去了不少的麻烦。之前,乐团的经纪人John,在法国的时候,便会经常找各种工作上的理由 ,使得贺辰无法拒绝,借故亲近他。现在正值巡演期间,贺辰要一直住在外面,他真的担心他又会以什么理由,借故溜到自己的房间来。现在能够跟陈鹏住在一起,他顿时觉得自己安全了不少。
贺辰趴在床上,下意识地翻着手机。他的脑袋里不由自主地想着:龚名是不是把昨天说过的邀约忘了?他都说了明天再说了,他难道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吗?还是他被拒了一次,便失去了继续约他的勇气了?不会吧……他现在可是变成成了一言不合就会强吻、绑走他的无赖,还会在意这点脸面吗?可若不是因为这些,那他为什么还不给自己打电话呢?现在都已经十点多了,再过一个多小时就到午饭时间了,难道他是想约自己吃晚饭……
贺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着。当他意识到自己的脑袋已经沾到枕头上,又连忙坐起来,担心把刚刚弄顺的头发再搞乱了。为了避免发生刚才坐着坐着便躺下的情况发生,贺辰站起身,走到窗台旁的小沙发上,坐了下来。
半小时后,贺辰依然没有接到龚名的电话,他心里开始越来越没底。陈鹏望着坐立不安的贺辰,无奈地发问道:“你这是要走要留啊?在等人电话吗?”
贺辰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有,没有。”
“我跟初中同学约了吃饭,吃完可以去KTV唱歌。”陈鹏顺势邀请贺辰道,“你没事的话,要不要一起来?”
贺辰再次冲他摇了摇头,道:“你专心跟你的朋友聚吧,我不去打扰了。”
陈鹏看出贺辰这个心不在焉的样子,一定是心里有事。看他三不五时地就打开手机瞄两眼,陈鹏便知道贺辰一定是在等人的联络。在法国公寓里的时候,他便发现贺辰有盯手机的习惯。从前他在等谁的联络,陈鹏并不确定,但是现在,他对于这事,多少有了些眉目。既然知道贺辰的心事,他也没再开口多劝。他知道贺辰自尊心强,他不会故意拆穿他,以显示自己敏锐的观察力。
离开之前,陈鹏穿上外套,嘱咐贺辰说:“出去的时候锁好门,晚上要是没人陪你吃饭的话,就给我打电话。我会带着外卖,早点回来陪你的。”
“好,我知道了,你放心出门吧!”贺辰扫了一眼手机,想着说不定下一秒铃声就响了,龚名就打来电话约他了。他的晚餐将在那个熟悉的家里,熟悉的餐桌上进行。他会吃着龚名亲手为他准备的中餐,顺利的话,说不定他还能留下来过夜。
陈鹏走后,贺辰一个人坐在酒店沙发上,低头划着手机。他的视线时不时地瞄一眼手机屏幕上方,留意着时间的变化。然而,直到贺辰把手机刷得快没电了,等到最后,疲倦地靠在沙发上睡着了,他也没有等到龚名的电话。
另一方面,开车到了学校的龚名,本来想着快点处理完办公室失窃的事,就打道回府接贺辰的。没想到他一走进办公室,便差点出不来了。
两个穿着警服的人员调了学校监控室的录像出来给龚名看,龚名从办公室外的走廊里看到一个人影溜到他的办公室门口,鬼鬼祟祟地撬开了门锁,然后溜进了他的办公室。录像上显示,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那个人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从他的办公室里走出来。
录像停留在这里,警察把这个画面放大。龚名看到从他办公室走出来的是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人,他看不清长相,只能根据动作体态看出他是个年轻男人。
随后,警察又把盗贼脸部的画面放大,而后指着他的脸,问龚名:“认识吗?”
然而,画面的分辨率实在太低。龚名不能看清他的真实长相,他摇了摇头,回警察的话道:“不认识。”
可在他话出口的瞬间,龚名望着那镜头里的那张脸,心底又突然萌生了一种熟悉感。这张脸……他好像在哪见过,但一时之间,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