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可不能这么说,你这几年吃穿用度全是家里的,这花销可不小啊!”
杨天听完杨小冷的话,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脸一下就涨红了,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早年,周凤玲嫁给他时,想在厂站旁开一个餐馆,当时他和周凤玲本是甜言蜜语时,耳根子软得很,又确实没把杨小冷这层关系考虑进去。那时厂子并没有闲钱,所以他就把杨小冷母亲留给杨小冷的那笔钱全拿了出来。
周凤玲本来就揣着前夫的工伤款,这一合计就凑合着开了个小餐馆,这几年生意红红火火越做越大,虽然赚的不少,但谁也没想过把这笔钱给添补上。
杨天想到杨小冷母亲,心中不免疙瘩了一下,但遂又想起现在的杨小冷这么丢人现眼,还外出几天不归,心中愤懑大过其他,对她吼道:“你简直是无法无天!滚回房间,好好反省去!”
杨小冷站在门口静静看了三人一会儿,转头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老杨,你看看!你看看!现在就伸手要钱了,这根本就是没把咱们当亲人看啊!”周凤玲指着杨小冷的房门,大声道。
杨天没有说话,看了她一眼也离开了客厅。她本还想跟上去说些什么,但被坐在一旁的杨妮拉住了手。
“妈!别说了!”杨妮拉着她的手,重新让她坐了下来,小声地对她说道,“你别说了,没看见爸的样子么,别忘了杨小冷还是爸的亲生女!你这么说,爸该怎么想。”
周凤玲听完女儿这么一说,也确实觉得自己刚才懵了点,“好了,好了,妈不用你说,我去看看你爸。最近你爸肯定和那小蹄子生气,你表现好点,逗你爸开心点。哼!到时候你爸就知道哪个女儿才是真的好!”说完就急忙忙地找杨天去了。
杨妮看着周凤玲急匆匆地离开,本想拿起遥控器看电视,但想了想还是放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等待最后成绩的这些日子,杨小冷过得十分焦灼,她一般都待在房间里,与屋子中的另三人几乎是零交流。
杨天也不想多与她说话。最近看见她就烦,原本他还以为她中考前认真努力一定能考上县里的重点高中,自己也好脸上有光。现在看来当初真是高看她了!
这些日子一直听到周围邻里间,工厂里大家谈论中考成绩的话题,谁谁谁家孩子的成绩多好,谁谁谁家孩子厉害,这些消息不断冲击着他的神经,对她的语气更是无法抑制地恶劣了万分!
相反杨小冷的情况,杨妮的情况就要好上百倍了。她成绩好,嘴巴甜,总是能逗得杨天哈哈大笑。这段日子杨天心情不好,她一直可劲地逗着他开心。
在杨天眼里,杨妮简直就是自己的开心果。若不是有她期末成绩好,在外也总能得人一句夸奖,他真不知道这段时间还有没有开心事儿。
这天下午,杨天在家休息,听着旁边逗自己开心的小女儿的声音,不知怎的,这样宁静悠闲的时光,竟回想起大女儿这些年的变化来。说起大女现在的荒唐,他虽然不喜但也觉得讪讪地,在杨小冷母亲死后第二年就娶了周凤玲这事儿,当时对年纪小还在读小学的杨小冷确实冲击不小,可他供她吃供她穿,她还有什么脸面给自己摆脸色。心里愧疚了一阵子也就放下了。
直到有天他和周凤玲在房间里正你侬我侬时,突然杨小冷一脸伤心又愤懑地闯进质问他时,他才知道杨小冷偷听了他们讲话,知道了杨妮是他亲生女儿的事。
对此他起初心里是羞愧的,之后即使面对杨小冷的质问,他也轻言细语,没发脾气。幸好后来有妻子和小女儿的宽慰,自己才又高兴了起来,可她倒好,每天板着个脸给他脸色看算什么事儿!
杨天那时想着不去管她,时间长了不接受也自然接受了。可没想到从那时起,她就开始不爱说话,性格也变得阴沉起来。
杨父呆呆地想起近些年来的变故,感觉恍如隔世。
突然一道门外的吆喝声打断了杨父的思绪。“杨厂长!杨厂长!快点出来啊,哎哟!这可不得了啊!小冷这次可出息了!杨厂长?咦?难道是不在?”
“来了,来了!”杨妮听见是杨小冷的事立马就起身去开了门,一开门就看见院门口镇上的老邮递员钱叔激动地拿着一封信。“钱叔,你这是怎么了?这么激动!我爸在里面呢,是信么。”
她本来想伸手去拿,没想到钱叔不让她得逞,还故意举高了些,说道:“诶,这可是件大喜事!我可要亲自给杨厂长道喜才行,小妮子可不能抢,走走走,快带我进去。”
说话的当口,杨天已经出来,杨妮看着信封的封面,心里一颤,但又实在觉得不可能。此时的她恨不得跳起来把信抢过来打开看看,确认是不是自己心中想的那样才安心。
“怎么了钱叔?”杨父走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