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在挣扎,重锦已几乎快没入池中,只剩了半张脸还在池面上,重贞比她要好一些。
两个人之间,邵斯云只能选择先救一个。
“锦妹妹,你可还能把手伸给我?”他在池边紧张地问。
重锦挣扎了一下,手已是完全抬不起来了。
不再犹豫,他立刻跳下池子,抓住重锦尚未完全沉没的衫裙,努力拉住她的手,将她一点点带回了岸边。重锦被推上岸,邵斯云又回到池里,此时,水面上已见不着重贞。
他着急地潜下水,只见重贞几乎已快沉到了池底,他游过去抓住她的手臂,她没有丝毫反应,好像已经失去了意识。
池水冰凉,阳光落入水里,光线四散斑驳。邵斯云紧紧地扶着重贞的肩,把她救上了岸。
婆子们已等在池边了,见重贞被带了上来,立刻便去拍她的脸,又使劲按压她的腹部,一番折腾后重贞呛出了两口水,这才醒了。
贵女们这时都已闻声赶来,丫叽叽喳喳地议论开了,说着“好端端怎么就落水了”,“还好二爷及时相救”,“快准备些衣裳叫她们换”,“需得熬些热汤来给她们”之类的话。
场面一片混乱。
两个姑娘浑身湿透,隐约可见身形轮廓和内里的衣裳。救她们的时候,邵斯云没有多想,如今她们已经安全了,他也就不便久留,一句话没说,低着头径自走了,月白色的衣裳贴在他身上,不停地滴下水来。丫鬟红菱拿了斗篷过来,追在后面替他披上。
很快,丫鬟们就送来了毯子和热汤。重锦把自己裹在毯子里,喝了口热汤,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透过围观的人群,她看见邵斯云的背影渐行渐远,而一旁的重贞面色惨白,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她的心里是说不出的感觉。
邵斯云先救了自己。
白夫人来了,见两个人浑身湿漉漉的,头上还在滴着水,忙问怎么了。重锦看了眼事不关己的沈宁姝和重萱,思虑片刻后答:“是我跟贞姐姐自己不小心。”
彼时在场的只有她们四个人,沈宁姝与重萱是共犯,势必会同一个鼻孔出气,她与重贞都是受害者,再没有其它人可以为她们证明。未免在白夫人面前空口无凭说不清楚,给别人留下重家姐妹不合的话柄,甚至让人误以为她们冤枉国公府的嫡女,重锦只能说是自己不小心。
后来,重锦和重贞被带到后院去换了两身干净的衣裳,先换好衣衫的重锦在外头等了一会,不见重贞出来,便又进屋去瞧她。
只见她呆呆地坐在榻上,目光涣散,一身的精气好似全都被抽走了般。湿衣裳她还没脱下来,淌得脚边一地的水,手边的干净衣裳还叠得整整齐齐的。
“贞姐姐,你怎么了,可是惊着了么?要不要我帮你?”
重贞回过神来,看了她一眼,慢慢道:“我没事,不用了。”
“我没有说是她们推的,是怕这件事说不清楚。”
“我明白。”
“那姐姐快换了衣裳了吧,别受凉了。”
重贞怔怔地看着新裳,有些木然道:“好。”
“嗯,我在外头等姐姐。”重锦走出屋子,为她轻轻关上门。
重贞伸手去解身上的湿衣裳,解着解着,却掉下泪来。她仰起头,忍住不发出声音,却止不住眼眶中汹涌的泪水。
只无声地,泪如雨下。
邵斯云已彻底与她没有关系了。
*
邵斯云的屋内,红菱为他换完了衣裳,又端来一碗热腾腾的姜汤,伺候他喝下。
见邵斯云如此奋力去救人,她的心里有些不舒服,便忍不住抱怨道:“重家的两个姑娘也不知是怎么了,怎么倒双双落了水,叫二爷救了一个又一个,池水那么凉,二爷别受了寒才好。”
“我没事。”
红菱砸了砸嘴,“这件事也太蹊跷了,怎么两个人都……”
“别说了。”他有些不耐烦道。
“二爷别生气,我只是太紧张二爷的身子了。”她做出一副委屈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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