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离也会觉得孤独?
赵品言想着微微皱了眉。
他又记起了上次韩离问的话,“要不要陪你说说话”。其实自己向来我行我素,谁也不在乎,自从被韩离那么一问后,好像还真感到了一点孤独。
都怪韩离。
赵品言坐不住,又到了窗边,站了一会后,想着要不要去韩离那走一圈,顺便提醒他夜深了琴音扰人。考虑再三,他最终还是没去,心想韩离也许只是客套一下,并不真想跟自己说什么,去了倒自讨没趣了。
况且,也没什么好说的。
……
韩离弹了会琴,忽然想到今日还收到了一封信,便先停了手,寻了信拆开看,几行清秀小字就这样印入眼帘。
是重锦写的。
从头到位都是感谢的话,换着措辞和方式说了几遍,他一直面无表情地看着,直看到最后一句时忍不住扯了扯嘴角——“我想拜你为师,我不想放弃”。
他不禁暗想,这丫头是属牛的吧,这么倔。
看完了信,韩离又把它塞回了信封里,不打算回。让他有点想不明白的是,重锦今日怎么也到那酒馆去了,那酒馆离重府少说有五里的路程,她跑那么远做什么?
她又怎么知道自己在酒馆里?难不成,是跟踪他……
他摇摇头,把琴收好,关上窗子,褪下身后披着的斗篷,熄了灯,欺身上床,睡觉。
月光照在他的帐子上,被温和地拦了下来,再进不去。
……
旁边院子里,赵品言忽然听不到琴声了,感觉还有些怪怪的。
他竖着耳朵再等了一会,依然没有任何声音再响起,果然是停了。这么快就停了。
他有些庆幸,还好自己没去找韩离,否则只他还没走到,人家就已收琴休息了,岂不是太尴尬。
他喝了口水,却不慎让一滴水落在了书上,水将字迹化开了些,他有些嫌弃地捻起一角抖了抖,看了看后还是不满意,干脆把书丟到一旁,上床睡觉了。
……
与此同时,重锦正伏在桌前记账。
她现在有两千两银子,建宅那边还需要添进去四百两,剩下一千六百两。她打算再用三百两来买粮食,趁着这次旱灾再多赚一点,剩下的一千三百两就全部用来买地和铺子。
其实她也考虑过,她大可先用这二千两全部买了粮食,这旱灾一来,粮价一涨,她就可以赚一笔快钱了,赚完了钱再去买地,如此似乎也不耽误什么。可后来再想想,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一是因为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风险太大,万一这辈子跟上辈子不同,她的孤注一掷就会变成血本无归,二是等她在粮食上大赚了一笔后,地价恐怕也已经涨上去了,到了那个时候再买地,也就没有多少赚取差价的空间了。
更重要的是,她想听韩离的。
等重锦把一项项要办的事和要花的钱记好后,夜已经深了。
春语见她还在盯着灯火沉思,忍不住过来催她,“姑娘明日再想也是一样,这钱总是赚不完的,当心熬坏了身子。”
重锦点了点头,收好了账册,洗漱后上了床。
她并没有很快睡着,脑子里又想起了韩离。
今天一回府,她就到重彦的屋里去了,想从韩离那里求证自己的想法,没想到等了一晚上,韩离也没来。
期间重彦给她泡了壶茶,说茶产自晋地——韩离的家乡,重锦喝了几口,觉得口感有些涩,她喝不习惯。后来重彦非要拽着她打马吊,她没辙只好同意了,结果输了一晚上,有点心疼她的十两银子。
翻了个身,重锦又想,也不知韩离看了信没有。若是看了信,怎么就不来重彦的屋里呢。
八成他也是徒有虚报,虽长得人高马大,但内里是个绣花枕头,一点酒就让他无力消受,睡死过去了。
肯定是这样。
*
天大亮后,韩离梳洗了一番,准备出门,今天沈幕约了他。
他到了门口的时候,重锦的马车刚走。两个人又没碰上。看门的小厮以为自己看出了点意思,连续两天,一前一后,敢情是约好的?
其实真是巧……不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