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过梦么,黑暗掠夺一切,封杀天地,唯有梦境里所有的痛苦与幸福都那么真实。一幕一幕在脑海里划过去的片段,有那么几个瞬间分不清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弥漫着梅子酒香气的街头小巷,高高悬挂在绳索上的各色各样的花灯,已经分不清是谁的眼流连朦胧,醉意阑珊。
忽的安逸,草长莺飞二月天;忽的血腥,黄沙漫天战甲铿锵。最后却都被一张冰凉的青铜面具收容包裹,融进那双狭长漆黑深邃的几乎看不清情绪的眼眸里。
宫佳南曦睁开眼,模糊的光线令她有些恍惚。耳畔车轮滚动的声音依旧,微凉的空气里夹杂着一丝清晨独有的清甜气息。脑海里一瞬间的空白,所有混乱繁复的梦境便也只剩下个模糊的轮廓,愈发记不清楚。只有那张青铜面具,和那双面具下的狭长眼眸还挥之不去。
身上盖着棉衾,光滑暖和的皮毛捂的浑身滚烫。喉咙有些干涩,宫佳南曦翻身坐起来。宽敞的轿撵里一应俱全,大到被褥床榻,小到茶杯首饰梳妆镜。暖色的纱帐层层掩盖在窗子上,雕刻着花纹的木制窗子用红漆混着金粉全部砌成喜庆的颜色。抬手倒了杯水,早已经冰凉的水冲进温暖的口腔里,瞬间清醒不少,困意全消。
“白芷。”
微微抬高声音,轿撵顿了顿便停下来。连着几日赶路,现下已经到了巴城。再往前走半日便就能出了北周国境。天空还未完全亮起来,东方微微发白,微弱的光将漆黑的天幕映的愈发晦暗。空气里都像是朦胧了一层灰尘一般。
“白芷姑娘昨儿个伺候了您一夜,三更天才去休息的,现在还在另一辆马车里睡着呢。”
帘外传来温柔女声,带着微微的怯懦。宫佳南曦也就没再多说什么。赶了一夜的路,今儿个无论如何也要在巴城歇息下的。且不说这浩浩荡荡随行的近一万人,单是这些马匹也需要足够的休息时间。
“君上说,若是殿下没有异议,咱们今儿就在前面驿馆里歇下了……”
依旧是柔柔弱弱的声音,却没由来的听得宫佳南曦心里一阵发颤。她摸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自己早有了打算。
“寻家客栈住下也是可以的。”
窗外没了声响,车辙声重新响起来。眼角的余光扫到置于梳妆台上的凤冠上,精致的金冠上镶嵌以圆润的东珠和各色宝石,灼灼生辉。额前垂下的金丝流苏上缀着圆润饱满的珍珠,颗颗等同大小,却是不可多得的上品。
神色莫名一黯,宫佳南曦呼出一胸中一口浊气,却不知心里究竟是何滋味儿,酸甜苦辣咸全都混杂在了一处。
清晨的街市还未完全喧闹起来,一天之中难得冷清的时候。不知何时,淅淅沥沥的小雨渐渐大起来。农家人说“春雨贵如油”,北周的春天来得格外晚一些,这是今年的第一场春雨,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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