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自己身体里真的注入了一股力量?刚才丢那个胖司机的神力,就是来自于那个翡翠扳指的暗影?
“哥们,你是不是少林寺来的?”
年轻司机热情的过头,也让高枫有些难以承受,只得打个哈哈敷衍过去:“以前练过几天。”
年轻司机顿时精神百倍:“我就说嘛,一看您就不是凡人,想不到我今儿拉了个少林高手!”
高枫不禁挠头,早就听说过,帝都人的话多,只是没想到能多到这个程度。
年轻司机一边开车,一边道:“刚才那个胖子,您也别和他计较。这些年,外地人来燕京发财的太多了,好些个本地人就有点想不开。那个胖子我认识,他家以前住二环以内,老门老户的燕京人,那时候这些住皇城根的人,牛!谁都瞧不起,谁都看不上,尤其是看不上我们这些住南城的,以前南城不是穷嘛……后来燕京城开始改造,先拆的就是二环以内,十几二十年前的时候,拆迁的赔偿款低的很,胖子他们就从二环内搬到了五环外,又没捞着钱,当然心理不平衡……我们南城前年才拆,我家的老房子给拆了,赔了四套房子,还有小一千万的现金,呵呵,这下,没人敢笑话我们南城人穷了,姑娘都撒泼打滚的想嫁到南城呢!”
又是一出因为拆迁引发的悲喜剧!
中国社会连续三十多年的高速发展,必然会将很多人抛到后面,也必然会有许多的幸运儿,发财都发的糊里糊涂,不管是穷人富人,都被这种高速度弄的头晕眼花,心里空荡荡的没着没落。
“四套房?燕京城可是寸土寸金,你有这四套房还有一千万的现金,还开什么出租车啊?”
高枫也不禁咋舌。
年轻司机心满意足的笑道:“咱就是图一乐,每天能接触各种各样的人,比如今天吧,遇见您这样的少林高手,回家之后咱又有资本和哥们吹牛了!我今年不到三十,做买卖咱也不会,可又总不能整天喝酒打牌混吃等死过一辈子吧?开个出租车,赚个生活费,家里的老本不用动,这日子就一个字——美!”
高枫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司机聊天,大约过了四十分钟之后,车子在一个胡同口停了下来:“这里就是西半壁胡同,您是来看源顺镖局旧址的吧?那您算是来着了,源顺镖局旧址,现在免门票……这年头,不收门票的地方,可真是不多了!”
“谢您啦!”
高枫看看计价器上是九十二块,递过一张百元钞:“甭找了。”
“呦,不愧是少林寺出来的大侠,就是有派!我这谢您啦,下次您来燕京,我还拉您!”
司机笑眯眯的开车走了。
高枫信步走进胡同,这里还保持了清末的原样,只是没有了昔日镖师、趟子手人来人往,镖车来往如梭的喧嚣,在浮华的燕京城中,西半壁胡同显得各位的冷清和沉寂。
源顺镖局旧址的门口,挂着红底白色狗牙边的镖旗,上面是斗大的一个“王”字,彰显出昔日主人大刀王五的赫赫威名。
镖局门口的石鼓、石狮子还如同往昔,只是房舍就显得异常陈旧。
门口立着一块木牌:市级文物保护单位。
高枫信步走了进去,里面一个游人都没有,前后五十多间房屋廊柱的油漆都剥落殆尽,院子里一派衰败景象。走到后院,高枫看见两排的兵器架,只是大刀王五那柄用来练力气的大关刀早已没了踪影。在某个特殊的时代,那柄一百五十斤的大刀被拿去炼钢,结果钢没炼出来,只出来了一百多斤密布蜂窝的废铁疙瘩。
“三猴子,给哥拿个石锁,要大个儿的!瞧你那副怂样,没吃饭啊?”
“牛大力,有种咱们在房顶上打一场,谁输了晚上请客,大酒缸的莲花白……”
“高兄弟,你那个葫芦,哥哥喜欢的紧!”
高枫的耳边,似乎又想起了王五爷爽朗的笑声,三猴子惫懒无赖的表情,牛大力憨厚的声音,都历历在目,他们说过的每句话似乎还在耳边萦绕,久久不去。
后园里,一座砖葺的坟头,上面竖立着“大刀王五之墓”高枫再也克制不住情绪,潸然泪下。
大刀王五战死之后,头颅被八国联军挂在了前门的门楼上示众,用来吓唬中国人,尤其是那些敢于反抗的江湖好汉。
可就在当天夜里,天津豪杰霍元甲就趁着夜色掩护,爬上高高的城楼取下五爷的头颅,送回镖局和尸身一起合葬。
“五哥,这是我给你带的烤野鸡野兔,一路从洛水带到燕京,有点凉了,你到那边记得热热,别吃坏了肚子!肉酱,我给你准备了一瓶子,你想自己烤着吃也行……这是宝爷珍藏的四十年的桂花陈和六十年的史国公,兄弟一口都没舍得喝,都给你带来了!”
高枫坐在坟墓边自言自语,两行热泪忍不住的流淌!
源顺镖局的门口,一个满脸横肉的男子探头探脑的向里面张望,然后静悄悄的走了出来,拨通了电话:“金刚,那个叫高枫的,已经到燕京城了。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你着什么急啊?这种事儿,咱别亲自动手,让张斌来干!呵呵,张斌不是和高枫有杀兄之仇嘛,给他一个报仇的机会!”
电话的另外一头,金刚得意洋洋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