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书旁边坐着的家伙,是雀鹰旗下的一个嬉皮,韦麟在之前的演出后台也见过他一两次,因此很快换好了位置,坐到书书旁边去。书书直到翻完最后一页报纸,把整版的报纸复原搁在膝盖上,这才转过头去,带着些神色促狭的笑:“找我,有事啊?”
“没有。”韦麟用眼睛瞟着那一页报纸,苦心思索找到了一个话题:“跳槽怎么样?”
好在她已经可以接受韦麟的跳跃性思维了:“不啊,我可是很有契约精神的,已经签合同了。”
“不想要跟我也签一个契约吗,换你作甲方。”
这一次,她再度回过头来,望向他的眼睛:“暂时还不想。”她拒绝人的时候,也一贯是这样淡漠平静的语气,温柔地不会让你感觉尴尬,但毕竟还是拒绝。
剩下的时间,书书蒙着自己的外套靠在飞机舷窗上睡觉,在飞机降落之前被机舱广播唤醒,韦麟看见她揉着头睡的有些迷糊的样子,忍不住问出自己两天前就想知道的答案:“什么样才叫有区别?”
他扔过来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书书想了一下,顿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她犹豫了一下:“只是觉得,支撑一个人的精神内核没有变,那么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觉得这个人变了。”
“那么我的内核是什么?”韦麟觉得这个答案有趣极了,穷追不舍。
这一次梁书书想了一会,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大概是两分放浪、三分坦荡、四分勇气。”
“那还有一分是什么?”他有些意外得到这样的评价,接着又觉得快活极了,又忍不住凑到书书跟前去,神情热烈地盯着她。
书书开始招架不住,又只好微微偏了下头,轻轻笑了一下,“还有一分啊,我要留着下酒喝。”
好一会,韦麟才反应过来也笑了,这是她第一次跟他开玩笑。
下了飞机以后,韦麟要送她回去,书书看了一下他身边还有乐队成员、工作人员、经纪人以及绯闻女友外加数十个行李箱,就又不留痕迹地拒绝掉了,临走之前,他跟她约好了下一次晚餐的时间。
*
在回程的途中,韦麟把那份报纸扔在经纪人面前,“帮我发个澄清。”
“你不是一向不在乎这些花边的吗?”经纪人不解。
“现在不同了,再说了我们和琳达身为朋友,怎么能眼看着朋友因为自己声誉受损。”
于是在到家的时候,琳达就看见了网络上最新的澄清消息,daydreaming的韦麟否认了传闻,表示自己和琳达是多年合作伙伴,对于此事给她造成的名誉伤害表示道歉,保留状告不实谣言的权利,同时委婉地表达了琳达不是他喜欢的类型这一意思。那一纸声明是这样的,评论员用极尽刻薄的语气澄清道:“真的会有人蠢的相信这些吗,翻翻他的过往情史就知道xx电台节目的女主持不是他喜欢的类型,毕竟他还从没为哪个女人停留过。”
他要澄清的意思已经表达出来了,后续发展也是不可控的,无聊又清闲的八卦网民开始热情如火的翻了一遍他的旧账,列出了长达两页的传说中的交往对象,开始讨论哪一个比较符合他的审美。
果然是人过留痕,雁过留影,一个人的黑历史简直可以在互联网上永垂不朽。
琳达在手机上翻到那一则消息的时候,瞬间发怒抬手就摔了手机,下一秒手机铃声响起,她泄愤似的用高跟鞋碾上去,抬脚就要把手机踢走,手机铃声持续作响,她终于看了一眼,韦麟的电话。
她起身捡起手机,深呼吸两秒平缓语气,接着按下接通,是一贯娇滴滴的嗓音:“hi,韦?”
韦麟主动约她见面,是这些年来很少有的事。于是她重新梳洗,换上了既修身又诱惑的紧身鱼尾裙,又把日常的烈焰红唇妆容换掉,画了一个凸显风情和温柔气质的妆容,在对着镜子旋转三圈确定万无一失之后,这才踩上12厘米的高跟鞋准备出门。
*
梁书书猫着腰在中心书店里面找书,韦麟约了她吃完饭,距离他们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会。她蹲在艺术类目那边去找摄影画册,她有几个喜欢的摄影师,擅长拍摄城市边缘题材,目前她最喜欢的是,是一个长达数年都在南非拍边缘题材的个性摄影师。她踮脚小心翼翼地抽出其中一种画册,那书架还留着上一个顾客的阅览痕迹,书本都歪七八倒的堆在外面,画册抽出来的时候,其他的书也一起披头盖脸的砸了下来了。
她忙蹲下去捡书,先一本两本的往上摞起来,从身后伸过来一只手,开始替她捡书。她顺着那只手回头看了一眼,指甲修剪的很干净,手腕上待了块她不认识的表,是个陌生男人,带着细细的金边框眼镜。
陌生的男人拾起最后一本画册,拿在手上翻了两下才递给她,露出温和的微笑:“比起,我更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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