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有,谈何保护?没有谢家,他连给哥哥一处安身之所都做不到。
谢隽廷从来没主动提过这些,但柏律从来都极有自知之明,到底有多少实力,他自己还是很清楚的。他也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东西,色相、身体、陪伴……或许还有一些其他的,但这些哥哥自己也有,并不需要多余的。哥哥现在最需要的是疼爱、呵护、权势和安稳。可这些柏律凭自己都没法给足。
他跟哥哥把中午要用的食材都拿到厨房,不让哥哥碰冷水和油腥,都主动揽了,柏礼只好在旁边择菜。
“在谢家还适应么?”哥哥随口一问。
柏律的目光一沉,还好他是侧身子的,柏礼没看到他黯淡的神情,而且他也很自然地点头,说了句挺好的,甚至还转过头冲哥哥笑了一下来让人放心。
柏礼看他并不排斥这个话题,就试着问了句:“之前我在谢家看到的那个小男孩,应该是你的儿子对吧,他现在几岁了?”
柏律下意识地又想否认,但沉默片刻,不情不愿地点了头。
“我看他已经有七八岁了吧,是不是跟我分开那年,你就……”
“是的,”柏律压下闷在胸口的一口气,“谢隽廷把我抓回去就是干这个……”
柏礼察觉到弟弟的脸色和语气已经低沉了下来,也不用再多问是否自愿怀上的,答案已经显而易见。
“对不起,我不该问的,我以为谢隽廷对你也会讲理,没想到竟然用这么卑劣的手段。”
柏律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正都过去了,是我自愿跟谢家联姻的,就应该承担一切后果,包括他故意给我留的孽。”
“小律,如果你真的不喜欢他,逼着自己呆在他身边,会难受吧?”
“不难受啊,谢家对我不错,吃穿用度一样都不缺,拿我当女人一样养着,”他转眼间就风轻云淡,还打趣似自嘲,“除了晚上要多忍着点疼,其他时间我都好好的,还自由自在,在床上再乖巧一点,指不定以后能常来你这。”
没再听到哥哥讲话,柏律转过头看他,柏礼眉心微蹙,脸上满是担忧。
柏律心下一慌顿时就知错了,狠狠地骂自己,心里不忿和埋怨没有正当发泄途径,竟把这嘴毒反讽的招对着自己哥哥使了。
他立刻换了种表情,这下真挚诚恳多了,“你别担心我,我真的在喜欢上谢隽廷,只是……我还需要多点时间。”
“不是逼你喜欢谁……”柏礼愁容满面地看他。
“我知道,”柏律轻声打断,语气也和缓下来,“除了你,我对其他人都无所谓,喜欢谁也无所谓,能爱上谢隽廷反倒更方便,我不想费太多心力跟另一个人周旋。”
怕哥哥不信,他还主动掀下高高竖起的毛衣领子,脖子上有好几处吻痕,他又掀起毛衣的下摆,还嫌不够似的,又转过身把下腰露出来,那里不仅有吻痕还有齿龈,自己肯定没法咬到这里,谁弄得不言而喻。
重新转过身,他认真看向柏礼,“哥,你现在信了吧?”
柏礼叹了口气,可自己弟弟眼睛亮晶晶的,没有任何受委屈的痕迹,而且嘴角的笑意十分温暖,把衣角捋直时他还露出一丝羞怯,“我真的挺喜欢他的,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爱上他。”
柏礼几乎都要信以为真了。
还好哥哥没有再问,柏律也实在恶心地说不下去了,转而挽起袖子主动切肉,可还没咚几下食指就给菜刀切出血了。
柏礼立刻拿创可贴过来,所幸那口子划得并不大,拿卫生纸裹一会儿很快就止住。他低头间看到砧板的肉都是两厘米以上的厚度,忍不住笑了一下,摇摇头轻轻把柏律推到一边,“还是我来吧,这些你都不会。”
柏律只好握着自己食指站到一边去,接下来都只能安安静静地看着,就算想积极也只有递盐和醋的份。他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十五岁之前被父亲护着,十五岁之后被哥哥护着,后来终于换他保护哥哥,却还因自己的桀骜和手段不够老道而搞砸了。甚至复仇的时候,都有女人给他撑腰。一直以来他都太幸运了,是时候多委屈一下自己。
柏律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保护哥哥这件事,他现在一定要办好。
在程奕扬离开后周凌就给少爷打了电话汇报了这个情况。谢隽廷竟亲自回来了,其实这事完全可以让周凌做,但他就是要亲自看看。一回来就去自己房里拿了双黑手套戴上,然后进到柏律房间,轻手轻脚四处搜查,很快在柜子底层的抽屉翻到了一袋子药。
柏律笃定谢家不会也不屑查自己的房间,所以什么东西都敢敞着,连那个震动棒都大咧咧地放在床头。
谢隽廷第一眼看到那粗大的玩意,眼皮子就有点跳——这个柏律!
但现在肯定追究不上,他要办正事。
袋子里有一堆药,药瓶有两大小两种,但标签毫无意外都被刮掉了。
大瓶子是促进孕态让身体泌水的药物,研究所的人自然是特别心细,考虑到用药群体的难以启齿,从来都不会像外边卖的正规药物那样贴上使用标签,就是个普通的白色塑料瓶,瓶身印了个数字一。
谢隽廷当然看不懂,在拆开的那瓶腾了一颗出来,装到专门的无菌纸袋里。
小瓶的标签粘的紧但也被刮干净了,他也从里面腾出一颗。
送到医生那里验一下成份,就知道哪种是避孕的。
谢隽廷把抽屉回归原样,这就离开了谢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