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七)
展昭那阵子怪怪的。
(五一八)
我很认真,他真是怪怪的,但在下当时又无法明白指出他到底哪里奇怪。
那就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就好像他周身磁场起了微妙的变化……
(五一九)
我说的怪可不是因为粉丝骚动引起的奇怪,那件事已经过去了。
为此,我问了王马张赵,但他们都没感觉,还嫌我神经质;直至问到公孙先生,他略微回想一番,才答道:「经你这么一提,展护卫最近给人的感觉的确是神清气爽,大概有好事发生吧!」
这段说词为我的说法提供了强而有力的左证。
不愧是公孙先生,观察入微,心细如发,那双火眼金睛的名号的确其来有自!
(五二〇)
至于要说他几时开始怪的……
我想大概就是在白玉堂回去陷空岛以后不久开始的吧?
(五二一)
讲到白玉堂,有件事就不得不提一下。
说到他离京的那一日,在下相送至城外,临别前,他劈头炸了颗手榴弹给我,问我是否为五十年前名震江湖踏雪无痕李香的徒弟,轰得在下头昏眼花冷汗直流。
他说,他拿走菊玉佩后,于路上琢磨过一会儿后,便发现了。
……真是惦惦吃三碗公,看他平日总一副玩世不恭的公子哥样,原来他正经起来是真精明。
只是那块玉佩的辨别度未免也太高了一点吧……看来真得小心一点才行,免得哪天被师父他老人家的债主发现我就真惨了。
(五二二)
唉,虽然有点懒得提笔,但在下还是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简单说明一下好了。
来龙去脉就是这白玉堂他早便从自己师父那儿耳闻过这一套梅兰竹菊的玉佩,并知道这套玉佩先前在李香手里,李香后来又把它们拿去送徒弟了。彼时,他琢磨过我那块菊玉佩,再与回忆中的描述一对,当下便认出来了,所以在卢家庄时他才会追问我是如何得到这枚玉佩。
……奇怪,这白玉堂的师父难不成同师我父认识吗?不然怎么知道我师父把玉佩送给了他的徒弟们了咧?
……阿贺,不会是师父他老人家自己大嘴巴到处去宣传的吧?
——难怪他千叮咛万嘱咐要我好好藏好!
(五二三)
白玉堂这人平时机车归机车(因为我吵不过他= =),特定时候小心眼归小心眼(针对展昭有关),但总地来说还是够义气的,我想他不至于害我,便无多做隐瞒,承认自己是师父晚年才收的弟子,只不过还来不及从他那学到什么,师徒缘分就走到了尽头。
「原来如此……小虞儿你怎地看怎地不像是这种传说人物的徒弟,害五爷我著实纳闷了好一阵子呢!」
说完,他大笑几声,一付解放完后通体舒畅的表情,转身策马扬尘而去,背影好不潇洒。
(五二四)
…………………
为什么这家伙在最后都要让我心底涌起一股微妙的不爽感呢?
真的好讨厌啊!
(五二五)
别管那只小白鼠了,我们说回正题好了……
(五二六)
有关展昭怪怪的谜底,几日后终于让我在大街上找到了解答。
那一日,春光明媚,南风和煦。御街两侧桃李梨杏,杂花相间,望之如绣。
空气中时时浮散着一股淡淡的花香。
我揣着冰糖丸子正要过州桥到投西大街去办事,远远便看到一抹大红身影挺立于桥头,在重重人影之中显得格外显眼。
能将一身红衣穿得如气宇非凡的,寻遍整座汴梁城,估计也就只有展昭一人独占鳌头而已了。
正准备出声唤他,却乍然发现他身侧立了名白衣女子,两人相聚桥头,有说有笑,周围充满了粉红色的泡泡。
………
………
………约会?
………
………
…………展昭?
哇靠,这条八卦太劲爆了!
(五二七)
我摀住因为太激动险些脱臼的下巴,连忙寻了个视野良好的地方,躲在一旁悄悄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刻,可惜这里没摄影机呀把这冲击性的一刻纪录下来存证!
不远处,展昭和白衣女子正在眉目传情……
好吧,我承认这么说是多了些灌水成分,但瞧瞧桥头那名穿着白衣的女子——俏目巧悉,举手投足间带着五分娇羞、又杂着五分欣喜,分明就是遇到心仪男子的反应;再回过头来看展昭,他反应虽不如那女子般明显,但神情多么明亮,一双星眸灿灿发光,其中还杂揉了几丝淡淡柔情……
重点是他平常没事是不会停留下来和女子抬杠的,瞧他们聊得那副欢快样,八成不是在谈公事,一看就知道有戏!
……没想到继马汉过后,连展昭的春天也要来了吗?
开封府最近桃花朵朵开,春意浓浓,好生令人羡慕。
这公孙策果真神机妙算,展昭身上的确是发生了天大的好事……
(五二八)
当时我瞇眼瞧向女主角,发现她长身如玉、柔软窈窕,整个人有如远山芙蓉,清丽而脱俗,但眉眼间又不全然是小女儿的娇弱,反而有股英气傲然而存,她那张红扑扑的苹果脸,艳若桃李,水嫩滴人。
是个美人啊,跟展昭立在一起蛮登对的,真有如画一般……
我吸了吸口水。
……咦,是在下的错觉吗?总觉得展昭似乎往这儿瞟了几眼?
……凑巧吧?桥上人人都在偷瞄他们,相较之下在下藏头又藏尾,还秉住呼吸,明明躲得很完美!
(五二九)
我意犹未尽地在旁偷看着他们一路欢谈到曲终人散,心里盘算着怎样才能深入□□挖掘消息的时候,冷不防让人从后面拍了一下。
………
人是会进化的,胆子当然也包括在内。
在下如今已然可以冷静应对此种突发状况,这次连吭都没吭一声。
啊?
问我手上的丸子?
怎么掉了?还飞得那么远?
喔,刚刚突然一阵大风刮过,瞬间便把它给吹跑了。
(五三〇)
「……小春,你总是这么一惊一乍的。」
展昭从我身后走出,脸上带着一抹浅笑,那笑中夹杂着兴味,似乎觉得我的反应很逗趣。
不——谁逗趣了!在下明明很端正来者,所以这一切都是错觉!人家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所以才看什么都欢乐!
我冷静地瞅他一眼:「谁惊乍了,我从来都是很镇定的。」
展昭瞄了三尺外那盒底朝天的冰糖丸子们一眼,扯了扯嘴角,最后化为一阵莞尔:「……抱歉,是展某的错,我赔给你吧。」
*#☉%&◎!
我都不计较了你干嘛还非坚持来捅破我?!就让它这么背景化不就得了反正起码会有狗来清不怕妨碍市容你就装作没看到不行么!
你……马上给我停止你那付了然于心的表情!
谁跟你了然于心了!就说丸子是风吹走的不是被你吓掉的啊!
(五三一)
展昭好似没看到我脸上的愤慨,挟剑抱臂,侧头一笑:「小春找展某有事?」
我没好气:「谁找你了?」
展昭挑眉:「小春若无事相找,为何在此处相等?」
我皱眉:「我没在等你啊?」
这位兄弟被恋爱烧昏脑袋了,说话怎地这般语无伦次?
恋爱才初萌就开始降智商,那等到热恋之时还得了?不就要智障了吗?!啊喂你的工作性质智障起来会要人命的!
我忍住想探他额头温度的手,用眼神表达自己的疑惑。
展昭一脸无辜:「小春在此窥视了展某这般久,若非为相等,又是所谓何事?」
……人家没有降智商,人家四五六七感都很敏锐。
「……」我无言以对。
「……」展昭微笑相对。
「……」我哑口无言。
「……」展昭微笑等待。
「……」我张口无语。
「……」展昭持续盯梢,脸上笑意愈浓。
……好吧大哥我屈服了!
我抽了抽脸皮:「展兄是如何发现我的?」
展昭剑眉一扬,打趣道:「小春躲藏之处离展某甚近,又瞧得如此忘我,丝毫未加节制,展某又如何能无所觉?」
「……」我只能呵呵回他几声干笑。
(五三二)
怎么一时忘记武林高手都配有脑内雷达的这种生化设定?
敢情是我目光太热切了?
早知道刚刚应该克制一下,因看得太兴奋导致被现场抓包,形象啊……
(五三三)
搔了搔头,我笑得有些尴尬:「我不就是好奇嘛……」
展昭挑眉不置可否。
「呃,展……展兄,你的手好一点没有啊?」
我立即决定转移话题,担心地指着他那被三角巾固定在颈上的右手,忧心忡忡地发问。
他的右手几日前因公受伤,不过具体由来如何,开封府众人搞小团体排挤在下没让我知道。
唉,这就是打工仔的悲哀,融不进公司的核心,此等心酸就暂且不提了,多提多难过!
展昭了然一笑,倒不介意话题被我转移得丝毫无技术含量,甚至愿顺着我的话回道:「展某好多了,先生道明日即可将布巾拆下。有劳小春担心了。」
我当下有点感动……看看这展昭人有多好,善良体贴从不让你难做人,虽然偶尔会小生捉弄人之意,但一见人家为难立马便消停了,还会帮忙搭台阶让你下!
这么美好的人如今名草有主了,这得哭断汴梁多少小娘子家的肠子啊!
(五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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