镯子,拿出来对在太阳底下瞧瞧,最后塞还给了那姑娘,“唔,这东西玉色不错,挺值钱的,我总共也没押多少镖,这个就不要了,省的你们亏本,拿回去吧,啊!跟你们小姐说她的好意我心领了,这就走了,哦!”
说着,揣着包裹,拽着明羽,回抛了个媚眼给姑娘,雄赳赳气昂昂回到车上。
明羽张张嘴,又自觉闭了下去,看了一眼角门处那姑娘,歉然一笑,转身上马。
不一会儿传来了“哇”一声大哭,瞬间远去。
几人目瞪口呆看着,谢兰心翻脸如翻书,柔婉一笑:“好了,该启程了。”
明羽又不爱这种甜蜜蜜的果脯蜜饯,啧啧,投都投不到其所好,当个情敌都不称职。
马上的少年抿着嘴,只是泄露了唇边的一缕笑意,却板着脸道:“张叔父,是我无礼了,请你回去代为转告小姐,抱歉。”
谢兰心坐在车内,心中齁甜齁甜的,先想,他竟然没生气;然后想,他果然是只爱我一个;最后想,怎么让他爱上我呢……
马车辚辚而去,车里佳人、车外少年,不急不缓行驶在穿城的官道上,正是:千里莺啼、山村水郭,不知谁入了谁的青眼、谁又动了谁的芳心。
出了余杭,谢兰心让马车停下,径自下车,冲谢家祖坟的方向拜了一拜。不拜她那些个列祖列宗,只为了养育了自己一十二年的母亲秦巧娘。
还有一个人要拜,只是路途偏僻不便,在马车行过玉柱山之间曲曲折折的崎岖山路时,谢兰心再次下车,遥望山涧云环雾绕、百丈深崖,目力极远处,隐约有一带黑色踪迹,不知是否错觉,似乎总缭绕着不散的烟云。
“姑娘,那头可有你的亲人?”明羽跟着下了马,见谢兰心半天没说话,问道。
她拂了拂鬓边细发,转过头来,笑着用手一指,“那里原来是阎王寨,生我养我的地方。”
那里,才是她的家。
明羽跟着看过去,看见那片焦黑废墟的痕迹,又见谢兰心明皙如玉,黑琉璃的双眼中蓄满了温柔,仿佛说起的是这个世间最美的地方。
她整衣裙跪下,恭恭敬敬、朝着那处磕了三个头。
“何叔,你若在天有灵,保佑女儿前路顺遂。”再保佑保佑,让明羽与我再做一世夫妻。
明羽静静看着,把刀解下,面容恭肃,向何三刀枭首之处躬身而拜。
谢兰心“噗嗤”一声,“我拜我何叔,你拜什么?”
“我也拜他。”明羽道:“为人敬之人,必有可敬之处,何寨主的为人,我听说过。”
“好、好,何叔为人一世,义勇当先,上对得起皇天后土、下对得起贫苦百姓,受得起!”
最后一拜,谢兰心额头抵地,无泪无伤,一抔黄土,散向陡丈悬崖。
二马一车穿行过盘山小径,北上遥向京城而去。长空中划过一只苍鹰,腾空展翅,背负着青天,肆意翱翔。
这一场浩瀚故事,由此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