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近前伺候的人说过,皇上穿着金光闪闪的衣服,四十几岁的人,脸上连个褶子都没有,声音低低沉沉但十分清利。”
“哦,是吗?”
红芷望着沈雀欢变得娴静的面容,说:“小姐,您今天有点儿不一样。”
那个推翻整个江家的幕后黑手正高枕无忧的坐在龙椅上,而她即将离他那样近了,就算她修炼出了一副铁石心肠,也做不到无动于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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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给沈雀欢讲规矩的申嬷嬷便来到了雏云阁,她四十岁上下的模样,头发一丝不苟的挽在脑后,用一支素净的玉簪子别着,身着冷青色团锦,虽是下人的打扮,看上去自是不落俗色。
问过之后才知道,申嬷嬷是从前伺候过太后娘娘的,因着做活计的时候折断了小指,不能在太后跟前伺候了,才得了命从宫里头辞出来,进了承平侯府。
申嬷嬷讲了一些进宫时的禁忌和规矩,又说:“婉妃娘娘当着姑娘们是亲戚,姑娘们却不能真的把婉妃娘娘当姑姑看,礼数上片刻都不能马虎……”
沈雀欢命红芷将嬷嬷的话抄录在纸上,临走前又赏了十两银子的打赏。
下午的时候,沈雀欢命人将织锦请了过来。
“明日我要进宫去见婉妃娘娘,不知道要如何装扮,织锦妈妈常在老安人身边伺候,这方面的经验多,请您过来帮着指点指点。”
织锦面色沉静,未做推辞:“老奴不妨帮小姐挑选几件衣裳。”
沈雀欢命红芷把自己的正装都拿出来在床上一字摆开,这些衣服都是在邯州荣王府的时候备下的,除了冬季的这些,春季的正装、里装、闲装分门别类有百件之多。
织锦依次看过去,面色稍有迟疑,半晌才如实道:“小姐,这些衣服都是时下最精贵的面料,有些老奴都未见过,如这件赤紫色百团锦绣正装,是用禽鸟翅膀底下最柔软的羽毛织成的料子,十分御寒,能顶得上过冬的棉衣。”
沈雀欢还真没往这些衣服上分过心思,只知道靖安王送过来的衣服,摸上去都十分舒服,颜色搭配也挺好,但是真不知道里头还有这么多学问。
织锦又说:“这些衣服太过华贵了,宴席上穿或许合适,若是入宫穿难免有些逾越,不知小姐可有颜色淡雅,料子也稍微普通一些的衣服呢?”
可不就是这个理儿?宫里头住的都是顶好看的女人,每天变着花样的攀比打扮。在宫里,任何女人的精心装扮都是为了给皇上瞧的,若是自己穿着这些行头进宫,先不说印象如何,恐怕婉妃娘娘第一个便要生了猜忌。
沈雀欢忙命红芷把所有合适的衣服都拿出来,红芷却犯难了:“回小姐,您的正装都在这儿了。”
沈雀欢沉吟片刻,问她:“府里前几天不是送过来许多衣服吗?”
红芷脸上不痛快:“回小姐,那些衣服都太寒酸了,料子都是去年的,奴婢瞧着各院主子好歹也穿着时兴的花样,偏给您送来的都是老旧的,奴婢还琢磨着去和宋管事说道说道呢。”
“先拿过来瞧瞧。”
现在不是好看不好看的问题,而是太过好看怕失了分寸,沈雀欢巴不得衣服寒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