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丽嫔已经受了这么大的挫折,怎的还有空来折腾薛南烛,“可是丽嫔娘娘又差你过去瞧病了?”
薛南烛摇摇头,深深吸了口气的工夫,才开口道,“大王差人来寻南烛,说是,说是丽嫔娘娘的尸首在城隍庙安放,让南烛去帮忙保存……”
“丽嫔死了?”阳寒麝听完之后,直接凑了过来;因为身形过于高大,整个阴影将薛南烛笼罩住,弄得薛南烛倒是真的更加害怕了。
朱雪槿用力的推了一把阳寒麝,蹙着眉头道,“你这是做什么,南烛已经很害怕了。”
“丽嫔死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阳寒麝实在是不理解朱雪槿的脑子到底怎么了,平日里显示出一副全天下她最聪明的样子,可这个时候,居然不顾正事,关心什么自己吓着薛南烛的事情;当真是个女子,能让她分心的事情太多了,难成大器!
“不就是……咦!”朱雪槿忽的反应过来,转过身子,拉着薛南烛道,“我们一起去城隍庙,我想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倒是真的,不过还有一点最主要的,现在要薛南烛去对待那个曾经想要她死的女人,即使是个死尸,她也定是心有余悸,不然,也不会抖的这样厉害。
姐妹两个才走到门口,才发现阳寒麝也在身后跟着;朱雪槿回过头,狠狠白了阳寒麝一眼,阳寒麝却没在意,也不说话,就是这般跟着。朱雪槿无法,唯有和薛南烛快步走在前头,薛南烛的余光瞥着阳寒麝,因为有朱雪槿温暖的手拉着,她倒是也不再那么怕,只是有些疑惑的问着,“姐姐,何以觉得看到丽嫔娘娘的尸首,就能知道发生了什么?南烛能做的,唯有查到死因,至于死前的事情……”
朱雪槿对着薛南烛温柔的笑笑,道,“你的任务只是保存尸首,这一次与蜀国世子那次不同,不需要你查出死因;不过丽嫔毕竟是娘娘,她的尸首旁一定有贴身丫头在,届时我们问那个丫头便是了。”
听完朱雪槿的话,薛南烛才放心的点了点头,她是多不想对朱雪槿说着自己还有做不到的事情,她不想看到朱雪槿失望的眼神。几人快速的到了城隍庙的工夫,一进大门,便听到女子哭哭啼啼的声音;朱雪槿快马加鞭的进了大殿,一个金丝楠木的棺材中,丽嫔静静的躺于其中,一身华服,象征着她生前曾是如何的风光;只不过那苍白的脸色,发紫的嘴唇,以及口眼鼻耳中流出的血水,让朱雪槿这饶是不太精通医术之人,都看得出,丽嫔是中了极重的毒而死。
薛南烛一眼便认出了一侧哭的泪人儿一般的丫头,上前蹲着,对其细声细气道,“香菱姐姐,别难过了。”
这里唯一的宫女,正是香菱;而薛南烛之所以识得香菱,也是因为在长春宫时,香菱与她倒是相处的来,也一起用过膳,待她不错。朱雪槿凑了过来,与薛南烛一般,蹲在跪着的香菱面前,望着她素衣白条的,叹了口气,道,“你叫香菱是吗,是丽嫔娘娘的贴身宫女?”
香菱抬眼,见面前的,是薛南烛与朱雪槿;其实对于这二人,她该是有些恨着的;毕竟黄月的死,与他们有着莫大的关系,而黄月生前,又是待她最好的。可这个时候,丽嫔尸骨未寒,长春宫何去何从,她日后如何,都是未知,她是个懂分寸知进退的,这会儿自然收敛起所有的恨意,点了点头。
“可否告知,娘娘死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朱雪槿进一步问道。
香菱擦了擦眼泪,重重叹了口气,带着浓重的鼻音,道,“因为娘娘知道了蜀国使臣全数被关在牢狱中之事,蜀国毕竟是娘娘的母国,娘娘也不愿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便带着奴婢一齐,前往承明殿去请求大王能够释放蜀国使臣,不要因此坏了和蜀国一直以来的和谐。可是,娘娘与奴婢在殿外跪了许久,出来相见的,却并非大王,而是王后。”
“王后?”朱雪槿脸色一凛,又道,“然后呢?”
香菱再度梨花带雨,双眼哭的通红,道,“曾经,王后是最宠着娘娘的,本来等出了王后,奴婢以为,或许还有希望,只是没想到,也是王后,将娘娘送上了绝路!”
王后怎会有这样大的担子,那毕竟曾经是冲冠后宫的丽嫔。阳寒麝闻言,也不知何时,站在了几人身后,就那么定定的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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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嫔跪的头晕眼花的工夫,却发现自己终于等来了人;不过发现来者并非夏王,而是王后的时候,她虽有些失望,却也不至于绝望;毕竟平时,夏王后待她还是不错的,她要谁过来服侍,只要与夏王后说一句,夏王后立即下懿旨——薛南烛那一次,便是如此。
“王后姐姐,王后姐姐救命!”丽嫔跪着向夏王后的方向而行,因裙装不太方便,路上几番踉跄,样子十分狼狈。
夏王后心中冷笑,面儿上却如平常待丽嫔一般,带着些和善的笑意;这会儿连忙快走几步,扶丽嫔起身,见她明明是来请罪,却依旧一身奢华,心中先不满的骂了句“妖孽”,开口间,语气却带了几分关怀道,“妹妹这是作甚,刚刚滑了胎,身子还不安稳的时候,怎的这般作践自己。”
“王后姐姐,臣妾听闻蜀国的使臣们全数为大王下狱,便来问问看真相究竟如何。大王可不能偏信那大皇妃的一面之词,姐姐该也知道,那大皇妃可是之前与八皇子……”
丽嫔本来想借这招来得到夏王后的同仇敌忾,不曾想,夏王后却打断了她的话,轻轻安抚道,“妹妹别急,大王这会儿正忙于公务,不如本宫先陪你回长春宫,我们姐妹两个慢慢细说,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