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紧张又无助的感觉几乎让人崩溃,紧紧的神经随时都会绷断。心里不停的思考着对策,却又无计可施。
是继续躲下去?还是跳出来搏一把?
如果躲下去,但是那人只是抽烟而已,发现我依然是迟早的事。但如果夺枪,别的人又距离这么近,即便夺下了枪,似乎也逃不过死在乱枪之下的结果。两种选择,只不过是死法的不同。
要做决定就要快,一支烟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但就是着几分钟的时间,我的脑子里却闪过了比过去二十年都要多的念头。
短短半分钟之后终于下定了决心,都到了这个份上,还能犹豫什么,反正都是死,还不如拼一下。我悄悄的抬起头,露出了眼睛,从草丛里看到了那个人的侧面和一缕青烟,离自己大概有七八步的距离。
我深吸了口气,浑身运满了力,准备一下扑过去,可那个人似乎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吸烟的的动作一停,摸着枪,转头看了过来。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枪响,那人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过去。扭头朝枪声的方向一看,一个激灵抓起枪,只是又往我藏身的地方稍稍扫了一眼,没发现什么,就赶紧骂骂咧咧的跑开了。
山坳里又响起了的枪声和刚刚还在我附近游荡的那些人的呼喝声,似乎是什么人在跟他们交火。
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却让我转危为安,刚才若是被发现,就只能跟那那人正面交锋,连偷袭的机会都没有了。
男女体力悬殊不说,单说他手中的武器,我肯定就不是他的对手。况且几米之内,还有十来个他的同伴,我斗得过一个,却斗不过十个。
我劫后余生,趴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因为刚才身上绷得太紧,这时只感觉浑身的肌肉酸疼,腿脚有些发软使不上力。
稍稍缓了一下,我贴着地面爬出了土沟。抬头只看见那几个人大声叽里咕噜的叫着,猫着腰,散开了朝着山坡上的一片树林跑过去,不时往停下往那里打上两枪。
将这十几个人的注意力都被集中到了那一点,没人看到我。我四下扫了一下,看到了旁边一个死去的雇佣兵手边的美制小卡手枪,爬了过去捡了起来,趴在地上隐蔽在尸体后边。
林子里有人不时射出子弹,围过去的人却一个接一个中枪倒下。但究竟是谁在跟他们交火,因为离得远,树林里又很暗,我根本看不清楚。而围过去的这几个人的手明显潮得很,只是盲目的往树林里开枪,却跟本打不中目标。最后几个人追进了树林,留下了两个人看着几个没了战斗力的伤员,在树林外掩护,。
我往枪里推上了子弹,眯起眼,准星圈住了一个留在外边的人。虽然不知道林子里正跟这伙人交战干的是谁,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只有结成最为广泛的统一战线,才能战胜凶残而又强大的敌人。
树林里的枪声仍在继续,而且越来越急,越来越密。林子外边的两个人紧张的听着树林里的动静,全然不知道我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们的一个,死神正在慢慢降临。
在这,只要枪法够好,那么根本不用征求当事人的同意,你就可以决定他人的生死,如此大好的机会,我心中不停的对自己说着“开枪!开枪”,仍是迟迟不能扣下扳机。不知是害怕还是不忍,我只知道如果这枪打中了,那就是我第一次杀人。
之前我的确也曾经有过想要对某人痛下杀手的时刻,在暗夜之前留在香港的据点里,我曾经想要杀死那个光头,还有很多很多的一瞬间,我承认我是真的有过那种邪恶的想法。
但是现如今,我对面前这几个人的恨还远远不到想要杀了他们的程度,所以才于心不忍,迟迟难下手。
可就在这时,树林里的枪声猛地停住了,外边的两个人对望一眼,露出了疑惑的神色。这时树林里突然冲出了两个之前躲进去准备换得情报的人,浑身带着血,满脸惊恐,呜哩哇啦的大叫跑开了。
另外两个人听了顿时变色,胆怯的往树林里看了一眼,扔下了地上躺着的的伤员,赶紧追在两个后边人狂奔起来。几个伤员在他们身后一边爬一边大叫,似乎是让他们别丢下自己,前边跑着的人却全然不顾。
我听着心都揪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