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着,心中越发不是滋味。
撄宁回到家府时,姜氏急得都卧榻不起了。姚赋兴姚大夫前来看治过,才刚离开。
“阿宁,究竟怎么回事啊?你怎么样?有没有伤着?”她眼角噙泪,担心死了。
撄宁不好将自己被公主捉了去的事儿说出去,只得谎称是贼人走错了门,抓错了人,核实身份后就把她给放了,以此搪塞了去。
萩儿很快上前,万分自责道:“二娘子,奴被人打昏不省人事,凝香他们又急着四下找寻您的下落,以至于……以至于大娘子她们,趁乱逃了……”
或许,是命中注定?撄宁暗叹了口气,道:“不妨事。”
“二娘子,那还派人追吗?”凝香问。
“不必。”撄宁想,逃了便逃了,就让卓青瑶自个儿折腾去吧!若她能折腾出个名堂来,算她本事;若她把自己折腾死了、废了,那便算是她的命,与人无尤。
这一夜,终于安静下来了。
翌日一早,门房传话与撄宁,说外头有一位姓宋的女郎求见。
撄宁想了想,很快猜到是公主身边的宋作司。心道公主还没有死心,不禁有些踌躇。
宋珍珠因前些日子随公主在卓家住过,今次她来,戴了一顶帏帽。直至撄宁屏退左右,她方才将帏帽摘了去。
撄宁做好该有的礼仪,表现并不热情。
宋珍珠早想到她会是这副态度,因此也没多说什么,只将一个印花精致的白色小瓷瓶递给她,“此药有助于你脸上的疮疤快速痊愈。”
撄宁迟疑着没有伸手。
宋珍珠于是接着道:“还有十日之期,万一你改变主意也不无可能。”
撄宁终于接过了药瓶,思虑着却是突然抬眸,警惕问:“你要做什么?”
宋珍珠一惊,没想到她小小年纪,竟如此敏感。
“我能做什么?”她冷笑着反问一句,而后重新戴上了帏帽,“毕竟是一介女流,殿下对你,其实也并不渴求,你别太自以为是。”
说罢她反身便走出了屋门,离开了。
撄宁心中,却并不踏实。
即便如此,她倒不打算浪费这瓶大概只有皇亲贵胄才用得上的良药。
她特意在姚赋兴前来为母亲诊脉时,让他验查了这瓶药。无疑之后,她便将其交给了母亲,要母亲一起涂抹。
可一见这药瓶子,姜氏却是脸色大变,几乎带了几分惊惧之色问:“这药,你从哪里来的?”
撄宁倍感诧异,想了想道:“刘十三郎送的。”
听言,姜氏反应过度的情绪转好了些,张了张嘴,只埋怨一句,“不是叫你别跟他往来么?”
可即便是埋怨此事,适才在看到这白色药瓶时,她眼底流露的惊惧之色,仍是叫人难以理解。
若撄宁此刻当真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她一定不会多想。可偏偏,她不是。
她想查清楚,母亲身上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