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为了卓家,帮帮阿瑶吧?你就把她当作一颗棋子,好好地下完卓家这盘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阿宁。”
“卓家的兴衰荣辱,我会尽力承担,但大姊姊这颗棋子,我不会用。”撄宁看着郭氏眼底的期望一点一点转为愤恨,如同闲看一只被人捉弄的猫儿。
“你凭什么?一个野种,凭什么承担卓家的兴衰沉浮?”
“野种”二字,还是头一次经由郭氏之口说出来。
曾不止一次,她身边的奴子会在背地里议论撄宁的母亲姜氏,说她未进门便有了孩子,孩子指不定是谁的,究竟姓不姓卓也未可知。
这样的话,姜氏和撄宁都听过,只是置若罔闻罢了。但这样的话,经由郭氏说出来,令本就对母亲存有隐秘之事而抱有疑心的撄宁,忍不住往深处追究。
“大伯母为何说我是野种?”她一脸认真,“这两年来,我也常听您身边的奴子说我是野种。难道大伯母也跟这些个嘴碎的奴子一样,无凭无据就胡说八道?”
“你就是个野种!”郭氏突然发起狠来,话语极为凌厉,“你母亲嫁给你父亲做填房之前,分明都没见过面!何来的你?”
撄宁眸光里不无异动,想了想问:“有无见过,大伯母如何知道?”
“我就是知道!”郭氏笃定道,“新婚之夜,那根本不是一个熟人该有的反应……”
姜氏嫁入二房那夜的情形,她还历历在目。小叔子喝得酩酊大醉,还是她前去安慰新进门的弟妹的。谈话间,她就觉得这个弟妹对小叔子陌生得紧。
“你就不觉得奇怪吗?”她接着对撄宁道,“自打你们母女二人来到卓家,你父亲就变了个人,成天游手好闲,到后来索性打着出门游历的幌子不归家。若真是想娶进门做妻子的外室,他岂会如此相待?”
撄宁其实也怀疑过,也曾亲口问过父亲和母亲,自己是不是如那些奴子所言,并非卓家的女儿,但他们的回答,都是那样肯定,那样毫不迟疑,甚至不容置疑。更莫说祖父生前那样疼爱她……这一切都让她没有追问的底气。
而事到如今,比起自己是不是姓卓,她更关心母亲姜氏隐瞒的秘密。
“那大伯母对我母亲知道多少?”她直言问。
听言,郭氏不禁打量地看她,忽而挑了眉头,像是发现什么惊天的秘密一般,反问道:“你问我?”
撄宁冷静地看着她,没有做声。她相信,郭氏知道她在问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一旦发现撄宁对自己的母亲存有疑惑,郭氏立时起了贪婪之心,她笑了一下,道:“我的确知道一些不可说之事,但你适才的态度,是来向我讨教那些陈年旧事的态度吗?”
“您大可不必告诉我。”撄宁可不吃她这套,“这大概是我和大伯母最后一次见面了!大伯母,保重。”
说罢她作势转身,这就要离开。
“慢着!”郭氏急忙唤住她,“你母亲的来历和名字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