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乐公主未必会比隆安公主差。”
见沈翰分析起局势来,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元文谡不禁笑道:“沈卿有话,可接着说。”
沈翰不好意思地笑笑道:“是,臣姑且妄言了。五殿下不仅把卫家从皇长子殿下那里争取过来,甚至这次三司会审中,身为皇长子殿下舅父的许奕还为她据理力争,应是支持四殿下的纪令伦也不偏不倚地审查案情,最终五殿下毫发无损,反倒孟党失了礼部尚书方回和刑部尚书魏冀,元气大伤。从这些事上看来,除去背后势力,五殿下本身的能力倒是可圈可点的。”
听到沈翰说着说着,竟对楚珺生出几分赞赏来,元文谡笑道:“如此,珺儿又何必想不开到走谋反这条路呢?”
沈翰一时语塞。
元文谡接着道:“况且,她十岁起就在瑶谷受教。朕知道,颜氏教出来的孩子,绝不会有违忠义。”
似乎像解释给沈翰听,又像解释给自己听一样,元文谡的声音稍稍低了些,“当年端睿皇后故去,颜缜那么怨朕,都没有丝毫对朕不轨,甚至当面的礼数都不曾少分毫,因为他知道,他的胞妹与大兴孰轻孰重。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教出谋反的孩子呢?”
这些话已经算是皇室秘辛了,更何况涉及到让元文谡抱憾多年的颜皇后的事,元文谡讲给沈翰听,不仅代表着对他的推心置腹,更是一种超越君臣的信任。沈翰很是动容,随即下拜道:“臣明白了。这件事,是臣多心了,陛下恕罪。”
元文谡抬手示意他起身,又淡淡笑了笑道:“乘羽(沈翰的字),这么多年了,朕如何不明白你一心所向?朕不能确然说什么,只能告诉你,再等等。也许不久,就能看到你一直期盼的景象了。”
沈翰大为触动,再拜稽首道:“臣,谢陛下隆恩。”
元文谡抬手示意他起身,“还有一件事,需要你留意。”
沈翰拱手,“陛下吩咐。”
“刑礼两部尚书空缺出来,你看看有没有可用之人。”
沈翰沉默了一瞬,元文谡道:“乘羽可是有什么想法?”
沈翰一笑,“陛下,为何不把这个机会留给几位殿下呢?”
元文谡挑眉一笑,“到底不是你的孩子,你倒狠得下心。”
沈翰垂首,“陛下若想把江山社稷交给她,她就不能永远都是个孩子。”
元文谡苦笑一声,“恐怕她也从没把自己当成是个孩子吧。”
沈翰沉默半晌,转移了话题,“陛下打算什么时候召盛安公主回京?”
这次轮到元文谡沉默了。
沈翰叹了口气,“是臣多言了。”
“罢了。时候到了,她自然得回来。就是她想,朕也不会让她跟荣安侯一直待在兖州躲清闲的。”
沈翰拱手,“是,臣明白。”
从临章殿出来,沈翰抬头望了望天。时值三月初,天气晴好,阳光明媚,惠风和畅。
可沈翰知道,这样的晴好天气不会太久。等过了四月到了五月,那时平都会多雷雨,本有些炎热的天气会在雷雨日骤凉,让人怀疑之前夏日炎热都是假象。
看来陛下在立储之选上对五殿下的偏向是不会更改了。那接下来,对于这位回京以后就风波不断的五殿下,自己要多关注几分了。
同一日夜晚,一个身影轻车熟路地进入了孟府。
“陛下真的这样说?”
包裹在黑暗里的身影道:“是,属下听得分明。”
孟德辉默然半晌,下定决心一般,沉声道:“之前的计划,你们着手去做吧。”
从不犹豫的暗卫顿了几秒,才应道:“是。”
孟德辉依旧站在黑暗里。
本没想着事情真的会走到这一步。是他低估了元文谡对昌乐公主的看重,总以为,以孟家的声势,扶持元引珂为储应当顺理成章。
是自己一直没有看清,比起远在天边的颜家,陛下更忌惮近在眼前的孟家。也许,陛下从没考虑过要立除了皇五女之外的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