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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是个年轻的后生,生的高大模样也俊,骑着一匹枣红大马走在最前面,很是威风。那穿的带的可不是咱们这小地方能看见的。”
伶七淡淡地“哦”了一声,不再接话。她把剩余的竹子水分完了和大家打个招呼:“大哥们,我觉着这晋城还是不怎么太平,在家的时候我娘子就说了,晋城的一半都用来建星辰阁了,现在这星辰阁出了事,我还是早早回家吧,早早回家。”
看着伶七推着小板车匆匆离开的样子,这些人在她背后嘲笑着:“百无一用是书生,这怂包软蛋的,真是没用。”
伶七听见了,冷笑一声,推着车匆匆走了。与无脑之人论是非,是最愚蠢的事情之一。
她转过街角把推车卖了,清点了一下今日赚来的银钱,发现虽然送了一小部分,还盈利几文,不由得心生骄傲之意。不远处有一家行脚店铺,她买来一辆马车,又选了一匹马,备了些干粮做好准备。
伶七长在晋城,她知道晋城临水,特产珍珠,磨成细沫加上油膏和妆粉,可做成一种女子擦拭的面容的珍惜之物。她吃到了竹子水的甜头,照葫芦画瓢,在晋城中几家卖珍珠膏的大店化名商旅,低价进购了一批,装入马车,匆匆去了。
从晋城到中都正常来说有二十余日的路程,山人禾比较快,因为他是漂流而下的。行了一日,到了合城,伶七先修养了一日。这城里最有名的是合城小面儿,伶七足料足汤的要了一大碗。吃饱喝足了,仰头就睡。实在快意。
可伶七睡到后半夜迷迷糊糊的就要到客栈后的开水房烧水,看得烧水小二一愣一愣的,这行云流水的手法,竟然比自己还专业!
多年劳作留下的习惯,既使太平了,也始终安不下心来。但伶七是从心底里往外的喜悦,想停就停,想走就走,想吃就吃,想睡就睡,只要她不犯法抗上,没人拘束得了她,这样的日子能让她在夜里笑醒,有时候也会在夜里担忧,希望这样的日子一直继续下去。
天亮后,伶七在集市里摆了个摊子,蹲了一上午,一个来问价的人都没有。
伶七知是大家不识得这东西的用处,所以并不理会。正有些烦恼,看见路边走来一对衣着相同的姐妹。
一个高挑白皙,一个矮胖略黑。她俩走在一起,高下立见。
只听前面的姑娘不耐烦地说:“我真是难以忍受你,每次我换了件新的衣衫你都要跟着学,你看你把这衣服的样子都穿得低俗了。”
后面那位胖姑娘有些委屈:“我是觉得你穿得好看,江大哥喜欢,我才......”
“你觉得你穿着这样姓江律那个穷鬼就会喜欢你了么?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
那个微胖的姑娘差点没被她给说哭了。
伶七笑了笑,把那胖姑娘叫过来:“你何必效仿她的样子,你生来杏眼峨眉,按照我朝的审美,你若清瘦白皙了,自然是胜过她的。”
“可这清瘦白皙正是我没有的啊。”说着更想哭了。
伶七掏出珍珠膏,让姑娘在一只手上擦拭了,两只手一对比,擦了膏的那只像是拼接的一样。姑娘立马瞪圆了眼睛:“这是何种圣物?!”
伶七笑笑:“粉膏而已,坚持涂抹,三月之后,你本来的肤色也如现在这般。你既然钟情于那江公子,何不让他为你迷醉。”
这一擦一抹,吸引了众多的行人,大家围观一看,无不惊奇,对视了一下,纷纷抢购。这姑娘生的粗壮,扯住伶七的手,买了四分之一去,剩下的也被各个围观群众一扫而空。
伶七顺便嘱咐了这姑娘,这粉膏有奇效,配合运动出汗效果更佳。姑娘千恩万谢的拿了,欢喜地回家去。看到这粉膏的功效,她笃信其作用,坚持运动,坚持美白,不出半年,果然风韵苗条,眼睛也显得更大更水灵儿了,直给江公子喜爱得不能自已,考取了功名之后,游街游到了街头就匆匆下马求了亲。
这会儿姑娘的姐姐倒是不乐意了,偏说她本是钟情于江公子的那位,倒是被妹妹媚惑去了,着实委屈,转而要死要活。妹妹软弱,含泪想要与姐姐共侍一夫,被江公子一口回绝。
当然,这都是几年后的事了,几年后的伶七的生活更加的丰富多彩。
但那个俊俏的小书生却在妹妹的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修内也要修外,与其矮了姿态讨好,倒不如让自己配得上想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