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玉清默默地观察着现场起承转合的多种变化,不得不承认常叔的稳重,范斯远反应的机敏都值得她学习。尤其是范斯远分寸感的拿捏,在紧急情况下周全的考虑,让她重新认识了他的能力和担当的胸怀。范斯远主动说是自己被歹徒劫持,这不仅维护了杜玉清和张婷芳的清誉,还巧妙地摆脱父亲杜渊之和郭通判的直接冲突和对立,毕竟他们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同事关系,尖锐的对立对谁都没有好处,现在郭通判的大舅子劫的是吏部侍郎的公子,郭通判为了避免祸及自身,和平解决这件事不仅不能得罪父亲,反而还不得不巴结父亲,说不定还想求父亲做中人调和解决这件事情,这对杜家来说是一举多得的局面。
但今天她也同时看到现实的残酷,意识到社会没有所谓的公平可言,没有权利、没有能力的人遇上问题就只能是案板上的鱼肉,任刀俎宰割了。今天要是普通百姓遇到这样的事,郭大舅仗势欺人,衙役们勒索敲诈,再颠倒黑白,进了衙门恐怕连喊冤的机会都没有,杜玉清心里充满了无奈感。为了免受不公平的待遇,也必须要自强不息啊。
“把他们都带回去好好审审,我也跟你们一起过去,见见你们司刑老爷。”说罢转身就对杜玉清柔声说道:“你们先回去吧,你看我好好的,没受什么伤,回去替我谢谢夫人的挂念。跟她说:我料理完这些事情我就回去,让她不用担心。”杜玉清明白了他的意思,冲着范斯远略福了福礼,又朝着常胜点点头,便转身拉上张婷芳上了马车离去,没人觉得她们的离开有什么不对,他们都忽略了刚才张秋风说所有人都必须带回去问话的命令,更没有留意范斯远是用既成事实的默认方式而不是征求方式让杜玉清她们离开的。
回到杜府,杜玉清为张婷芳检查一下伤势,除了肩膀有些淤青外其它倒没有什么大碍,便给她搽了些药油后让她回去休息,张婷芳却坚持要留下来陪着杜玉清,直到杜玉清好说歹说还答应一有消息便会派人去通知她,才依依不舍地回去了。
傍晚,范斯远兴冲冲地回来了,向杜玉清报告后续的事情他都料理清楚了,让她不用担心。
杜玉清问起郭大舅劫持她们的原因,范斯远一五一十地毫不避讳地说了。他了解杜玉清,她是那种喜欢清醒地活着的人,哪怕是痛苦的清醒,也不会要虚伪的矫饰与美好的幻想。果然,杜玉清十分动容,甚至有些嗔目结舌了,“为什么,我做了什么让她们要这样置我于死地?”
“她们这样心肠歹毒的人需要什么理由?不过是自私自利又心胸狭窄,自以为你对她们不公平便要打击报复罢了。”
“打击报复?”杜玉清不由地遁入了沉思。
晚上,父亲把杜玉清和常胜叫到自己的书房,杜玉清到的时候,刚好姚先生也在屋里。
夏日来临,天气渐热,蚊子开始肆虐,房间里点着艾草,青烟缭绕,姚先生和杜渊之轻摇着蒲扇交谈着,他们交流的是未来几天游历要去的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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