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气不着他。说实话,他此刻并不生气,只是见不惯这些小人的面貌罢了。
同时,也为郡主感到不值。
不值,太不值。
不是因郡主和承昭的亲事而不值,而是因郡主要下嫁的人……而不值。
那王轩,王家二房里的独子,平时疏于管教,逍遥惯了。别人不知,他们在朝为官的哪能不知?
皇上到底怎么想的,怎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永宁公主果然厉害,一句话,便把皇上拿下了。
就连皇后去劝,也不顶用。
或许皇上也知道,此事对崔府有亏,因此那几日一连几天都去皇后宫里,以此作为弥补,皇后本就优柔寡断,之后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可是太后那边……又是如何了?如何交代的?
也罢,崔束长叹一声。
反正这许多年都这样过来了,太后再恼怒,也不能奈何。
“舅舅。”
忽然耳边一声喊,将他叫住。
崔束转身,见太子正从马车上下来,刚好看见他。
“你怎么过来了?”崔束诧异。
太子周泽疾步过来:“舅舅正要回去?”
“是,要回府。”崔束淡淡答道,看他神色,便问,“是皇后娘娘让你来的吧?”
周泽笑了笑:“正是母后让我来的,问问表弟的病情如何。我听说府里来了位神医,不会还是以前那个吧?承昭的身子呢,最近好些了没有?”
“好是好些了,不过此次势头大,恐怕还要花些时日。”
“只要能治好就行,如果此次承昭好了,就过了十五岁这个坎儿了,以后便是万事大吉,舅舅再也不用担心了。而且,还要重谢那位神医……”
崔束摇头苦笑:“我何尝不这样想,只是,看这重谢人家要不要了,对于闲云野鹤般的人,任何重谢都微不足道。”
“那是。”
“我问你,”崔束咳了咳,“最近太后那边,和郡主……怎样了?”
周泽微微一怔,道:“太后听说表弟的病大好后,安心许多。只是昭阳那边……前几日像是病了一场,这些天,又传出些话来。”
“传出些话?什么话?”崔束忙问。
周泽皱了皱眉,欲言又止,沉默半晌方道:“其实今日过来,一是慰问表弟之事,二是……二是告诉舅舅一件不好的事。”
崔束神色顿时凝重起来。
……
……
崔府内,掌灯时分,夜幕初降。
薛千和崔承皓从侯府回来,径直来到后院,一个是去看崔承昭,一个是要去寻师父。
师父,师父原来早知道郡主娃娃亲的事,所以他此次肯带自己来,就是让她来阻拦这件事的吗?
薛千一边往前走,一边面上风云不变。
内心,却早已波澜壮阔。
师父一直都知道,一直都知道,只不过如今亲事有变,而他又深知王家并非善家,所以,他才带着自己过来。
师父,你何必要这么瞒着我?
薛千抹去眼角泪水。
可当她刚站到师父面前,还没来得及问话,便从师父口中听到了另一个惊人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