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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他的确太自不量力了。
一切都怪他,世子爷是不会放过自己的,现如今亦阑见不到,自己走也走不掉,他简直心如死灰。
正在恍惚,只觉肩上一麻,他晕了过去。
周澈命门里的武士出来,将他背回去。
然后他踏进屋来,看向张鹭。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啊。”张鹭不断摇头,“不过你也别生气,我看郡主……不是那么想不开的人,明早俩小夫妻一见面,兴许何事都没了。”
周澈默不作声,漆黑的眸子里,是深不见底的悲愤。
他仿佛没听见,呆了一刻,转身就往外走。
“你去哪里?”张鹭忙问。
周澈脚步匆匆,下了楼梯,出了客栈,一人一马,顿时消失在夜色中。
……
深夜的大街上空无一人,唯有那一阵错乱的马蹄声,在清冷的空气中回荡。
冷冽的凉风吹在他脸上,浑然不觉。
走了一段路,他隐约察觉出什么,缰绳一勒,放慢了速度,向四周看去。
四周空无一物。
周澈任马在原地打转,身子随着马静静转动。
过了半晌,仍是毫无动静。
他跳下马,一扔缰绳,仰头望向房檐。
“出来吧。”
“世子果然厉害。”檐上传来笑声,“不同于某些笨人,光是提醒她,都要提醒好几遍。”
周澈听不懂他说什么,只好静默而立,等他出现。
“原来,她所找来的人,是你啊……”郭云清的声音继续,“也难怪,如今敢动王家的也只有你了,敢护郡主的,也就只有你了。”
听闻至此,周澈明白了他口中的“她”指的是谁,而对于最后一句话,他在吃惊之余,更多的是警备。
这个少年,为何知道得如此之多?
他既能阻止那些人,证明他们彼此之间认识,极可能是同伙。
可周澈对他,仍旧起不了敌意。
檐上的人终于跳了下来,身上连个伤痕都没有。
周澈与他对立而视,双方目光中,除了一丝诧异外,竟全是欣赏。
“在下郭云清,见过周世子。”郭云清俯首作揖,“适才那三位是我同门师兄,平日赚钱做买卖,不想却误入歧途,做了有违门法之事。还望周世子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他们一马。”
他语气恭敬,言语有条有理,不失分寸,坦然相待。
在求他放他们一马。
周澈盯了他半晌,忽然一笑,低声道:“你不是已经放过了么?”
郭云清微微一愣。
待明白其意后,他展颜憨笑,抓了抓脑袋。
周澈视其年龄与郡主相差不大,又念及其武功高强,心中便很好奇,想要多问一问。
可是显然,这少年必不会对他多说什么。
“今夜之事,多谢小兄弟了。”良久,他说道,“以后若有机会相逢,我必报答小兄弟。”
郭云清笑了笑:“世子请回吧。”
周澈抱拳一礼,却站着没动,直到他先走去。
望着他的背影,良久,周澈才想起一事来。
他和薛千什么关系?
看情景,此事是他先闻得了消息,再去告诉的薛千,继而薛千才去找的自己。
如此说来,是他救了郡主。
……这少年人,这群师兄弟,到底是什么人?
他略感心烦意乱,无心再骑马,牵着马往回走。
寂静无人的大街上,唯有他缓慢而沉重的脚步声,不高不低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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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个白,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