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可若是怪袁信,他一个酒鬼莽莽撞撞的,可能第二天醒来都不记得了。
薛千上了马车,从车窗露出头来。
“君如姐。”她叫道。
沈君如走近。
门口的灯笼下,薛千的脸庞呈现一种暖色,既柔和又明亮。
她张张嘴,想起了方才倒下那一幕,失神一刻,却又闭上了。
“怎么了?”
“……没事,你早些休息。”
沈君如一怔,笑了:“三个时辰后又见面了,我还休息什么?”
元辰大典她也会去,代平津侯去,辰时初刻,所有宴请官员都会入席。
彼时,她会再见她,是千雪的身份。
薛千放下帘子,车轮滚动,在大街上响起敦厚冗长的声音。
她其实想说:此人心术不正。
袁信不是真的醉了……
方才那一幕,她本欲要起来,可是一抬腿,袁信的腿随之压住了她的腿,令她动弹不得。
薛千靠在车上,微闭双目,心事重重。
袁信,到底要做什么?
那一阵风来得迅速,又是沈君如的院子,他断不会唐突出现在那里……
“姑娘累了?”白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股子稚嫩与清亮。
她微抬眼。
眼角余光中,看到白芷那张雪白小巧的脸,与亮晶晶的眸子。这丫鬟长得不赖,眉清目秀,声音好听,就是年纪太小了些。
“你叫白芷?”
“嗯!姑娘以后有何吩咐的,只管叫我就好了!”
薛千将眼睛完全睁开,看着她,笑了。
白芷也笑了笑。
薛千重新闭上眼,靠在车上,呢喃:“白芷,待会儿你自个回去,不要声张。若是有人问起来,便说我早睡下了,有事明日再说吧。”
白芷闻言,眼睛一瞪,神色慌张。
“姑娘,你……”
“若是大公子问起来,你就说……”她顿了顿,“算了,不用说。”
白芷愣着,说不出话来。
马车里陷入黑沉沉的安静,唯有车外的马蹄声与车轮声,交相入耳。
……
……
沈君如回到院里,却没有朝自己房间走,而是朝另一侧走去。
她脚步匆匆,双唇紧绷,眼神中是沙场上才会出现的冷意。
不曾想,才走几步,便看见了坐在栏杆上的袁信,袁信似乎早见了她,手里抱着酒,也没出声,也不惊讶。
沈君如一见他就满腔愤懑。
她站到他面前,身影挺直,居高临下。
袁信吊儿郎当,只顾饮酒。
“表哥,你别乱来。”她一字一顿。
袁信打了个嗝,身上的酒气更浓重了,可他又不像醉了,嬉皮笑脸地看她:“我乱来什么……不就是没看见么,多大的脾气……”
“表哥!”沈君如紧咬牙。
袁信笑了两下,站起身,嘴里哼着戏词,摇摇摆摆向前走去。
经过沈君如身旁时,却停顿了一下,身子朝那边凑去。
沈君如斜睨他,不由自主皱起眉。
“你不知道,薛姑娘身上……可真香啊。”袁信笑得眼都没了,声音萎靡,“真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