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山位于凤翔路,距开封府大约一千五百里。
季老先生就便居于此山上。
“老先生还真是隐居啊,没想到,竟在岐山……”薛千放下手里的舆图,心想着怎么如此之远。
“怎么,退缩了?”
“这倒没有。”
“你若不愿去,就在家歇着。”反正他也不大想让她出门。
“我当然要去。”
薛千站起来,将舆图藏于袖中,此刻她穿的是一身男装,月白色的锦袍,长发高高束起,头戴白玉冠,脸上不施粉黛,宛然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公子。
周澈笑了笑,接过李琦递来的弓箭,背在身后,轻抚马的鬃毛,不知想到了什么:“以前又何必戴面具?就这一身我看也不错。”
说完,他示意她来上马。
薛千坐在马上,便笑:“我不易装,是怕自己来了京城,迷倒一大片小姑娘。”
李琦在马下笑出声。
薛千翻了他一眼。
周澈也上了马,点点头:“不错,薛公子确有此魅力。”
“主子,你们可要小心点啊,这下无人陪从,路途又艰险的,不比中原和江南,听说西边山多林……”
“李琦。”周澈把他打断,“这几日谁来见我都闭门谢客,具体理由你自己琢磨。”
李琦干笑了两下,问:“那张公子呢?”
“张公子知道,他不会来。”
“那崔少爷呢?”
周澈笑了:“我便是为他家去寻的人,他岂能不知?”
李琦明白了。
他虽不知具体何事,可那寻找季老先生的事,的确是崔家人放出的口信。季老先生不是必需,但是有他在,起码胜筹大一些。
两个人轻装上阵,一人一马,从王府后院出发。
那天正是二月初二,距太后寿诞尚有半月之久。
二月的天仍旧寒冷,护城河上结着冰,一排柳树光秃秃的,冷风袭过,灰败的枝条乱舞,更显滑稽与萧索。
走了一阵子,眼看距城门越来越远了,守城的士兵也都看不见了,周澈这才将脸上的面皮撕下来。
薛千笑道:“原来你们这些皇亲国戚,也有极不方便的时候啊。”
周澈将面皮放进袖口,露出清俊明朗的面孔,漆黑的眸子在荒芜的城郊显得愈发明亮有神。
“生在帝王家,有几个是来去自如的?”
这倒是,薛千无法反驳。
“不过这东西,戴在脸上真不是滋味。”他蹙眉看她,语气幽幽,“你戴了半年,在下真是好生佩服。”
说着,举手作揖。
“小不忍则乱大谋。”薛千扬扬下巴,“这又算得了什么?我在嵌雪楼三年,该忍的都忍了,区区一张面皮,别说半年,就算让我戴一辈子,那也是小菜一碟。”
她吹起牛皮来大言不惭。
周澈摇头轻笑。
这姑娘是憋了多久?一旦放开,心里的倔强和不屈便如洪水泻出,言语毫不输人,态度毫不让人。
他在她身上看到了毓国公和木睿的影子。
刹那间,心中着实遗憾,也着实喟叹——倘若这一天早日来临,该多好?
……
由于时日不多,须得尽快赶路。二人策马扬鞭,犹如流星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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