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郭圣通心底不管愿不愿意,到底还是做好了接受继父的心理准备。
只是每每想到这个,郭圣通都有些想哭。
倘若父亲在,该多好。
她心下黯然下来,一路沉默地坐到了下车时。
母亲见她有些闷闷不乐,以为她嫌寿宴无趣,还小声哄她:“坐了席你便玩去。”
弟弟也挣脱母亲的手跑过来,鬼精灵地道:“阿姊,今天是大舅母生辰,忍一忍。”
郭圣通无奈地失笑,牵住弟弟的手,点了点他的额头。
“行,连你这个小皮猴都知道教训姊姊了。”
母子三人刚走到正殿喜安殿,就见大舅母——真定王后听了信亲自带着侍女家人子迎上来。
大舅母身着绛紫色的绕襟深衣,高贵典雅,仪态大方。
母亲很有些意外,忙叫郭圣通同郭况见礼,又道:“大嫂,我惯常家来的,有什么好特意迎的?何况今天是你的生辰,你好生玩乐一天才是正理,还忙什么?”
大舅母拍着母亲的手笑道:“哪是迎你?是迎我这一对粉雕玉琢的外甥呢。”
大舅母同母亲姑嫂关系向来融洽,说话间更是透着亲厚自在。
玩笑过后,大舅母便微微正色向母亲解释道:“今天我还真是什么都不管,由着底下人折腾去,清闲的很。特意叫人守着门口盼你们来家,正因为咱们亲厚,才更要迎呢。”
又一脸关切地问郭圣通道:“桐儿,康健了否?”
见郭圣通轻轻点头,大舅母方才舒了一口气连声道“那就好”。
显然是郭圣通前段时间的怪烧叫他们也忧心不已,郭圣通心下感动不已。
大舅母又逗了逗郭况,一行人便由正殿一路逶迤行向摆宴的碧玉轩去。
走着走着,大舅母同母亲便自然而然地说着家常闲话走到了前头。
郭圣通同弟弟走在后头,听着母亲和大舅母从大舅说到表哥刘得又说到二舅,时间久了不免有些无趣,便欣赏起沿途的风景来。
真定王宫占地千顷,规模宏大。
重重宫阙、曲廊亭榭,全都是玉雕宫门,黄金为饰,木兰雕椽,文杏为梁,豪华壮丽,处处都透着王室气派。
郭圣通虽是自幼惯常来往的,也不是处处都看遍了,但今日心下到底存着事,看了一会风景到底又把目光转回到前方的母亲和大舅母身上。
她总有一种感觉,今天如果发生什么事,一定和大舅母有关。
是以,到了碧玉轩后见过大舅、二舅和一大堆亲戚后,郭圣通也没有走的意思,反而老老实实地跪坐下来了,回答了好一会亲戚们的关心。
她不知怎么地,面对大舅时心下莫名升腾出一种悲伤黯然的情绪,弄得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郭圣通今日的娴静引得表哥刘得奇道:“桐儿今日是怎么了?”
话里全是一种见着太阳打西边出来的新奇感。
大舅和大舅母子嗣艰难,成婚到现在膝下只有刘得一个,却并未纳妾选妃。
二舅到现在尚未娶亲,就更别说子嗣了。
是以,郭圣通外家的兄弟姐妹只有刘得一个。
因着这个,表兄妹间便来往的越发密切,倒更像是亲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