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上了。”
常夏应了是,蹑手蹑脚而去。
须臾的功夫便转回来,小声回道:“听说只有真定王、王后、临邑侯及翁主在里间。”
临邑侯说的是郭圣通的二舅刘让。
郭圣通点点头,心下刚想是不是大舅几个有了确切的人选在为母亲说和,就听见大舅低沉的声音响起。
“你大嫂说的是,你还正青春年少就这般苦守着。
我这个为长兄的,将来见了父王同母后怎么好意思说看顾好你了?
你大嫂说的娘家从兄,我也见过,倒的确是仪表堂堂,气度非凡。
…………”
郭圣通心下一沉,大舅母出身赵郡李氏,真真正正的名门望族之后。
她的从兄,也是名门贵公子,倒真配得起真定翁主。
郭圣通不由有些紧张起来,母亲会怎么回答?
短暂的沉默后,母亲轻柔的声音淡淡地响起。
“桐儿和况儿都还小……”
又是这个说烂了的理由,便是郭圣通都有些想笑。
大舅显然也是听够了,没等母亲说几句就打断了她。
“你大嫂从兄是个良善人,断不会苛待了孩子。
再说了,我们兄妹几个都血脉稀薄,桐儿和况儿是我打小看着长大的,我比你都疼他们,哪能害他们?
……不过是心疼你……”
郭圣通点头,大舅和大舅母虽然一直劝母亲改嫁让她心下有些不舒服,但却并不会因此对他们有什么芥蒂。
她知道他们不过是因为可惜母亲年轻守寡,怕她受了苦老了又没伴。
郭圣通想,其实这么说母亲答应也不错。
母亲却还是拒绝,她温柔的声音中充满了坚定。
大舅和大舅母见她油盐不进,便都微微带了些火气,到最后竟有些像吵起来一般。
郭圣通站在外面都忍不住想抬脚进去劝母亲,其实父亲就在她心中,何必这般自苦。
大舅和舅母也是怕将来她和弟弟郭况长大后各自成家,母亲一个人孤苦无依。
母亲被逼急了,终于失了温柔软和,“我已经在佛祖跟前许了愿,要为郭郎守一世,来换来世和他的相见。”
里间所有的嘈杂纷扰立时消失,安静得吓人。
郭圣通的泪却猝不及防地掉下来,狠狠地砸向地面。
她知道母亲心中放不下父亲,但她不知道母亲的执念这般深。
在这一瞬间,她想父亲一定如母亲所说是个极好极好的人,否则母亲不会用一世去怀念他。
一直沉默不发一言的二舅,此时却出了声,他玩世不恭地道:“小妹不想嫁就不嫁,难道旁人都改嫁,她便一定也要改嫁才行?”
二舅已经年过三旬,却还未婚配,从前便是外祖心中的一根刺。
他此时一开口,立时便把战火引到了自个身上。
郭圣通听得没有人再劝说母亲,更没有人再提起大舅母娘家的从兄,便知道此次的说亲又失败了。
而且只怕以后也不会再有人劝说母亲了,她已经在佛祖跟前立下了誓,其中决心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