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良久后,她终于平复下心弦来,拨开帷幔向外看去。
还只到亥时四刻,可以继续接着睡。
她长长的出了口气,依着幽微的光亮脱去了汗透的中衣,和以往一样团做一团扔在地上。
常夏和羽年起初见着时还问她怎么了,但等着后来习惯后便再也不问了。
因为她的答案不是屋里热便是做了噩梦。
她闭眼仰面躺下去,摸过锦被盖在身上,心下暗自祈愿这次睡着可别做梦了。
躺了不到一刻钟,她便睡思昏沉起来,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忽地有一股热流从身下不受控制地涌出,她身下立时一片湿热。
她惊吓之下,睡意去了大半,忙坐起身来拨开帷幔,借着黯淡昏暗的光影察看。
是血!
一片殷红浓稠的血!
可是,怎么会有血了?
她也没有哪伤着了,也不觉得哪疼啊,怎么会流血了?
血腥味浓的燃香都覆盖不住,郭圣通愕然了片刻后终于失声惊呼起来,“常夏!常夏!!!”
常夏被她急促慌张的呼喊声惊醒,连鞋都顾不上穿,赤着脚就往里跑。
“怎么了?女公子?”她撩开床幔,探进头来,“又做噩——”
她的目光在触及到榻上那片叫郭圣通心惊肉跳的血迹后,唇边竟有了真诚的喜悦,“女公子,别怕。这是初潮来了,代表您长大了。”
啊?
这就是初潮啊?
她自然知道女子到了年纪后会来初潮,只是她总觉得那事离她还远的很,平素里也不轻易和人说起关于这个的话题。
这两年她身体发育的异常快,月初做下的肚兜到月末就紧绷勒人起来,身量也是日益高挑起来。
母亲私下里好几次寻着机会都要和她说月信的事,只是哪怕和母亲说,郭圣通都有些莫名地不好意思。
而且依着她想,不就是来月信吗?
她偷偷观察了常夏和羽年几个月,也没觉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啊。
如此这般,似乎也不是什么很特别的事情嘛。
谁知道竟是会流血啊!
还是毫无预兆的流血!
郭圣通深吸了一口气,眼神仍是有些发直。
常夏回身取过手炉递给郭圣通,轻声嘱咐道:“您捧在怀中捂着肚子,万不可着了凉。
婢子去叫了烧热水给您净身,您先坐在这别动。”
郭圣通点头。
常夏依次点亮屋中的灯后,疾步而出。
等着她再回来时,羽年也跟着一起来了。
她们服侍着她洗了个热水澡,又在亵裤替她垫上了月信带。
回到榻上后,常夏又端来一碗冒着热气的大枣红糖汤,“您把这个喝了——”
郭圣通接过,用调羹大口地喝起来。
常夏和羽年站在榻边,一面候着一面轻声解释起月信来。
郭圣通强忍着不好意思听着,待听到来月信后便可以嫁人生子了,她心下没来由地浮现起之前的梦境来。
嫁人后就要那样吗?
她的脸瞬间爆红。
常夏和羽年不知缘由,只当她是小女孩初次经历这个不好意思也是正常,都没当回事,又细细为她讲解起月信期间的注意事项。
像是不能着凉注意保暖、生冷辛辣要忌口、不能洗头、不能激烈活动、不可饮酒等等。
直说的郭圣通再躺下后,觉得这女子来了月信便是一块瓷器般脆弱,心下莫名有些恐惧,久久也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