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吧?走,快进去。”
郭圣通笑着唤了句夫人,目光落在她眼底那用粉也遮掩不了的青色上。
看样子,王氏这些日子都睡的很是不好。
难道她说家里有事脱不开身,也不完全是敷衍她的?
郭圣通心下起了疑心,等进到厅堂用过茶后她一脸歉疚语气真诚地道:“照说不该一而再的下帖子叨扰夫人,只是我想着夫人初来乍到不知习不习惯,有什么什么为难的地方。若是有,我这个土生土长的真定人,多少也能帮着些忙。”
郭圣通客气,王氏就更客气了。
“瞧您说的,我刚想向您赔罪呢。
到了真定后非但没有上门去拜访您,还数次拒绝您的帖子,实在是太失礼了。
只是还请您见谅,近来府上的确有一桩烦心难办的事。”
郭圣通疑惑地看向王氏。
王氏叹了口气,眉头不觉紧蹙起来,眼底的青影愈发明显。
“我膝下只有一子,前年时为他迎娶了兖州范氏长房嫡出次女。
去年腊月时,诊断出了三个月的身孕,阖家都喜的不行。
可没成想没过半月,我这儿媳就叫起腹痛来。
请了宫中乳医来之,胎虽勉强保住了,可儿媳的腹痛却日趋加重。
我和夫君急得不行,遍寻名医,可仍是无人能治。
前不久我那儿媳也不知是不是压力太大,一夜之间哑了口。
我忙着四处遣医求药,这才拒了您的帖子,还请您见谅。”
怀孕怀到哑了?
郭圣通当下出声问道:“可有医者说过是因为胞之络脉为胎儿压迫,阻塞不通所致?”
王氏看向她,眸中有些惊讶,显是被她说中了。
郭圣通微微一笑,解释道:“宫之络脉系于肾脏,而少阴之脉贯肾系舌本。
今胞宫络脉受阻,肾脉亦不能上通于舌,舌本失养,故少夫人不能言语。”
她望着回过神的王氏,又补了一句:“我自小学医,略懂些岐黄之道。”
这哪是略懂啊?
王氏辛苦寻来的十个名医中有九个都这般说。
只是,这郭圣通今年也才刚及笄,能有这般厉害?
莫不是为了拉拢夫君,故意打探而来的?
王氏心下起了警惕,“那依着夫人说,当如何?”
郭圣通本只是随口一问,毕竟她虽懂医但究竟不是医女,王氏儿媳的病自该由医者们去操心。
但王氏如今模样,显是疑上了。
她有些好笑,但想着这也是正常反应,便正色答之:“您不用担心,等到十月分娩时胞络一通,自然就好了,不用请医用药。
有句话说的好,是药三分毒。
少夫人又怀着身孕,能不吃药就不吃药的好。”
这话之前也有人说过,但王氏是不信的。
还不是因为大人怀着身孕,怕一个不好一身两命。
倒不如让大人把孩子健健康康地生下来,总算还落个母子皆安。
可这怎么行呢?
谢氏长媳怎么能是一个哑女呢?
更别说,万一带给孩子点什么隐疾?
将来一旦发作,那可不就是要命的事吗?
王氏为此请遍了医者,要求既要稳妥又要能治好范氏的失声。
可大多数的医者看了看范氏那高高隆起的肚子,未等把脉便摇头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