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圣通当然不生刘荷花的气,刘荷花能想明白,能和贾复好好过下去,她再高兴不过。
她只是一想到将来刘秀要带回来个女子,他会封她贵人,封她皇后,她恨不得现在就把刘秀掐死。
她知道她不该这样无端地迁怒刘秀,毕竟那是前世的他。
如今的他什么都不曾做错,他待她温柔耐心,凡事以她为主,从不召幸侍女。
他不是不需要,他只是尊重她,照顾她的感受。
她能想到的男人能有的闪光点,她在他身上都看到了。
可正是因为现在的美好,才让她愈加悲愤。
难道如今的你是假的吗?
那你戴着的这张面具做工未必也太真了吧,我何德何能值得你如此苦心孤诣地欺骗我?
究竟为什么?
为什么要把我捧到手心里,又重重地摔我进尘埃里?
你待她是真爱,那当初说爱慕我又算什么?
她无处寻找答案,就连那烦人的梦境也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
所有的一切犹如清晨花间的露珠,被太阳一晒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一切都是她的臆想。
可是在验证过那么多的人和事之后,她再也自我催眠不了。
她用手轻拍着孩子,待他睡着了后为他掖好被子。
她屏声敛息地站起身来,拽着刘秀往外走。
她的手温热,触感细腻,覆在他手上把他心都烫得颤了了一下。
他无端地竟有些恍惚,而后又忍不住失笑。
成婚到现在也有一年多了,她连孩子都为他生下了,他怎么还是会如此紧张呢?
明明知道她不会再拒绝,但仍是忐忑。
牵她的手时心会跳,吻她的眉眼时心还是会跳。
他就像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般,只要一面对她总是慌张无措。
这是不是也是病?
而且还无药可治?
他的欢欣叫她察觉了,她回过头去看了他一眼,清澈如水的眸里分明在说:这人是不是有病?被呲还这么高兴?
他的笑意愈发灿烂。
这样多好,他实在是不喜欢那个满怀心事安静到让人害怕的她。
那时的她,眼里有超越年龄的痛苦、迷茫和憎恶。
而且,冥冥之中,他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知道,他的想法太过匪夷所思。
但他真是觉得她心底那个沉重的秘密和他有关。
只是,能是什么呢?
她才十六岁,一直养在深闺,她能有什么秘密?
可若是没有,如何解释她经久以来的异常?
她父亲早逝,但是母亲慈和,弟弟可爱,她金枝玉叶般地长大,她能有什么心理创伤?
她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他的笑慢慢回落下去,他望着身前的郭圣通。
刚开始认识她时,他觉得她是这世上最简单的人。
如今,他依旧这么认为
只是,小妹曾说过一句话:简单的人才最难看透。
因为,他们心性坚韧。
他们一旦下定决心隐藏什么,任你如何软磨硬泡,也不要想撬开一丝缝。
他尊重她的感受,他可以不知道她的秘密是什么。
但是,他希望她开心,真的开心。
用过晚膳后,两人各据一案习字。
她仍是有些气呼呼地,就像那毛笔和她有仇似的。
明明是平心静气地写字,到了她那竟成了趁借机发泄。
他看了她一眼又一眼,她毫无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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