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拿出了皇后威风来才叫她应了。
年底既要出嫁,现在便得着手赶制喜被喜服了。
一辈子就这么一回,还是自己做的好。
殿下便叫常夏把她的活分给青素和羽年,专心赶制嫁妆。
她们两个虽较从前累了些,却也是真高兴。
殿下给常夏定下的这桩婚事再完美不过了——
护军校尉周岩,生的高大英武,刚过弱冠之年,和常夏年纪相当。
家中父母都是一等一温厚人,上面还有个已经出嫁的姐姐,阖家都对常夏满意的很。
婚姻之事乍然听来不过是她嫁他,他娶她而已。
所以许多少男少女都只以为两情相悦便可,至于外在的其他因素都是可以克服的。
可是柴米油盐这些生活的琐碎事,很快就能消磨尽从前的热情。
家里再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吵的,谁受得住呢?
只觉得枕边人越看越厌烦,无数缺点跟着冒了出来。
所以,婚姻之事头一等重要的便是双方的家庭瞧的对眼,再次才是彼此钦慕。
常夏很幸运,这两样她都有了。
殿下特地叫常夏和周岩见了一面,周岩回去后很满意,常夏虽没说话只羞红了脸,但显见也是满意的。
如此一来,青素和羽年都盼着她能顺顺利利地成婚,再也不肯叫她出来忙碌。
现下本该是羽年在这伺候的,可少府来了人,羽年只得去应付。
于是,昨天守了一整夜的青素便从被窝里被挖了出来。
她本还有些发困,可瞧着这些很容易就满足了的黄门们想起从前的事来,这点困意便随着悠悠白云荡走了。
黄门们喝完了酸梅汤后小心翼翼地放好空碗后,站起身来远远地又冲她行了一礼。
她依旧抿着唇淡淡地笑。
没想到,她也会有叫人诚心道谢的时候。
从前多少人恨她啊,恨她的笑里藏刀,恨她的口蜜腹剑,恨她的不择手段。
但没办法啊,她想活下来啊。
人善心软顶什么用呢?
她转身往里走,站在内殿门口等着吩咐。
殿下怀着身孕热不得也凉不得,这冰山便就正摆在殿门口,好让这凉意慢慢地透进去。
她先时在外头热着了,刚到这边上的时候觉得再舒服不过了,可时候一长心腔里都打起了霜花。
好在又熬了两刻后,皇后终于出声了。
她忙小碎步跑进去。
到了皇后榻前,先挽起床帐再回身倒了杯温水递给皇后润喉。
大夏天歇午,总不如春秋那么舒服。
一觉醒来,郭圣通只觉得头昏脑涨的,她靠坐在榻上,一口一口抿着杯中的温水。
纯白的绸衣柔顺地贴着身子往下垂去,露出她柔腻发光的皓腕来。
喝过水后,郭圣通掀开被下榻。
她问青素:“太子呢?”
青素取过牛角梳来给她挽发:“太子睡的还正香呢。”
她又问:“羽年呢?”
青素:“少府来……”
她话还没落音,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响起。
羽年回来了。
她上前见过郭圣通:“少府听说殿下怀太子时头三个月吐的厉害,便叫了齐越宝特给您新开了张菜单子,方才特地叫婢子去看……”
郭圣通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羽年便也不多说了,上前开了首饰盒挑了枝桃花簪子给青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