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温煦又明亮,来往于廊下的宫人远远见着邓禹来便俯身拜下。
邓禹显是心事重重,一路只不停地点头。
眼见他的身影消失在幽深宫廊中,郭圣通收回视线垂下眸来,暗自叹了口气。
越在高处的人给自己的压力就会越大,其实何必呢?
没有人是全能的。
胸怀留侯韬略,早已胜却无数人了。
刘疆咚咚地跑回来,一脸急切地伸手来牵郭圣通:“母后,母后,走,走……”
“怎么了?”
刘疆不肯说,只是拽着郭圣通吭哧吭哧往前走。
郭圣通侧目望向青素,青素也笑而不语。
还神神秘秘的。
行吧……
她由着刘疆拽着往前走。
等到刘疆终于停下,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
微凉的眸猛然撞见一树火红,惊艳顿现。
枫树她见过许多次,但红的这般漂亮的还是第一次见。
叶叶绯红,恍如火苗般灼烫着人的眼。
她想折一枝回去,晾干了做书签想必不错。
试想一下,在寒冬腊月里,倚着熏笼读书,等困倦了拿起手边的书签放进去。
目光触及枫叶的那一刹,明澈的秋意便扑面而来。
她牵着刘疆下了复道,转过回廊到了庭中,高大的枫树便出现在了眼前。
只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来了。
枫树太高。
她够不着。
青素也够不着。
要想摘就得搬梯子来。
这般劳师动众的,她觉得会打扰枫树独静于秋的美好。
算了,不摘了。
她牵着刘疆默然仰头望着枫树。
“臣见过皇后及太子殿下……”
一道清朗的声音忽地响起。
她低下头。
原来是邓禹。
她笑着叫起,又叫刘疆见礼:“这是高密侯,你父皇的至交好友。”
彼此简单地寒暄过后,邓禹便告辞继续往前殿去面圣。
自家夫人虽和皇后私交甚密,但他和皇后实在是没有过多交集。
邓禹对她的印象始终停留在真定贵女上,也就是见着虎头虎脑分外可爱的皇太子后才真切地意识到眼前的女子是帝国的女主人。
朝内朝外对皇后的议论从来都没说,有人极力推崇她,说她贤良淑德,又医术高超,还把太子教育的很好。
也有人对皇后的独宠很是担忧,言之凿凿地说陛下之所以不纳妃全是皇后的枕头风吹的。
独宠这是不争的事实,毕竟现在陛下的确是起居都和皇后在一块。
虽推说在修皇后寝宫,但谁又不知道那是个借口呢?
可今次相见后,邓禹忽地意识到皇太子这么大了。
不光口齿清晰,而且进退有度。
皇后的确教的不错。
现在就差个好太傅了。
…………
这日用过晚膳后,刘秀忽地对郭圣通道:“桐儿,你说让邓禹当疆儿的太傅如何?”
邓禹?
太傅?
刘疆自生下来刘秀就开始操心他的教育问题,郭圣通一面同情儿子分外短暂的童年,一面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他这会虽是冷不丁地提起,但郭圣通却没感到意外。
只是邓禹?
邓禹不会是因为今天下午碰见了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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