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严肃地表情吓得赶手忙脚乱,刷的一下拉开裤子。我转过身,望向阳光下昏黄的地平线,公路就像一根没有尽头的绳索,把我们的命运紧紧地捆在一起。
她头晕脑胀地把尿溅到鞋子上,涨红着脸用袖子擦拭,时不时抬头看一眼走两步,怕我注意到她的小动作。我假装什么都没发现,挥手叫她回到车上。
岑静像机器人一样毫无疲倦感,老医生也像尊佛像一样坐着,除非要上厕所,否则一动都不动。到了夜里岑静才放慢速度,双手离开方向盘伸了个懒腰,悠悠地吸了两袋营养液,像极了老头儿抽烟。小狼意识时而清醒时而迷糊,把脸埋在我大腿中间,哭得梨花带雨。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我闭上眼睛,感觉度秒如年,犹如经历了宇宙那沧海桑田般的变化,直到第一缕阳光撬开了我的眼皮。
“舒望,你看到了,我没杀那些人,这会儿啊也该走漏消息了。戊山虽然是守住了,但毛将军已经战死,目前没有任何人接手关于你的这项计划。我也许不能直接带你去欧洲了,但不管把你送到哪里,你千万别暴露身份。要记得跟来接你的人说是我修改的计划,放出风声吸引魔族的注意我们约定一下,代号叫‘红兔’。”
“什么?”我楞了一下。
“这是你的身份,15岁,失去双亲的上海学生。”岑静递给我一张口香糖包装纸,上面写着“夏润”两个字。
我靠,有情况。前面是一片战场,死气沉沉的,看上去绝对没有幸存者了。人类和魔族的尸体重叠在一起,岑静本想绕路,却发现迎面开来几辆款式相同的装甲车。她飞快换挡,碾过地上的尸体和碎骨,奋力向前。
前方,中间的两辆车并排冲过来,侧面的两辆突然漂移,四辆车呈关门之势。岑静用尖锐地喊小心,手上又快速换挡,猛打方向盘也来了个漂移。我们的车在原地划过一个巨大的弧线,那四辆车从尾部撞上了我们的车。啊。
我的腰椎几乎要被剧烈的摇晃晃断了。腰背部一阵疼痛传来,还睡得迷迷糊糊的小狼被震下沙发,吓得匍匐在地上,我赶紧躺进沙发,又是一阵摇晃,跳转车头的岑静借助对面车的冲撞力,往反方向开去,那四辆车则是受到往后的力被我们甩在后面。
我直起腰来,确定自己的脊椎没有断之后趴在窗户上,看到我们的车撞破护栏,往公路下方的城里俯冲,速度之快,能轻易感觉到车在发飘。我耳朵边上呼呼作响,岑静尖锐的声音进入耳膜。
“连云港!我们在连云港!有军方的机场!现在我去引开他们,你混进难民里面,不管负责的是人还是魔族,你就跟着队伍走!他们知道你长什么样,你要伪装起来!他们不滥杀平民!我会派人回来找你,等我消息!你一定要等我消息!记住,代号‘红兔’,红色兔子的红兔!舒望,请记住,保护好你自己,就是保护成千上万的人免受战火洗劫!”
进入市区,可以看到路边的建筑上都是弹孔,有火烧和爆炸的痕迹。我们的车撞开一排燃油罐,岑静摇下车窗,反手一枪射过去。“哄——”冲天而起的火光组成了一堵墙。
“下去,躲起来!等一下,别把那个女孩带走!”
“不行!”
岑静七拐八拐,把车开到一条景观河的河堤前,河堤上筑有一座桥。情况不允许我有任何的犹豫,我抱着小狼等不及车停稳就跳了下去,顺手关上门。我的膝盖磕在泥地上,仰面躺倒下,小狼压在我身上。
“别把她带走!她长得太显眼了!”岑静摇下车窗大喊道。小狼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而我已经习以为常。
“听天由命吧。”我说。
“想想你自己,你的父母!你被魔族抓走了他们会怎么样!那些本该被你的力量所拯救的人会怎么样!”
“让他们哭去吧,我只要不让小狼哭就行了。”我从岑静的话里听出她们估计是要做俘虏了,所以情急之下做出了最自私的判断。
追兵已至,来不及告别,无话可说的岑静一脚油门把车开回了正道上。我拉着小狼蹲在河堤下面的桥墩内侧,是视野盲区。听着那四辆装甲车的轰鸣声逐渐离我们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