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见他面露难色,轻哼一声,走在前面,似笑非笑的问,“怎么?他舍不得?”
苏缨起身跟在后面,沉声道,“既是王爷想要,繁花小筑责无旁贷,这事苏缨便能做主,不必问过先生。只是这个陌衿性子烈了些,又配得一手好毒,单说近日她配出的凝容、止息二味药,便有封人血脉,杀人无形之效。若是还没有调教好就送到王爷身边,只怕……”
华服男子扬起声调“哦”了一声,语气耐人寻味,“我们辛独人最爱的就是驯马,越是野得没了心性的马儿,驯服起来却最是有趣。你只管将人送来。”
“是。”苏缨应声,不再说话。
华服男子行了一段,忽又想起什么,笑道,“听说十里外的桃源镇有一个叫桃花坞的酒楼,那里的桃花酒堪称极品,不如明晚你陪我去尝一尝。”
苏缨不做声。
华服男子转过身来,手腕一扬,由怀中抽出一把折扇,展臂“啪”的一声,将扇头打在苏缨的胸前,窄长的眸子里带着笑,“你这身衣裳太素了,得换一件,别又让守门的给拦在了外面。”说罢收回扇子,拿在手掌里,复又往前走,“不用跟来了,明晚子时,我在桃花坞等你。”
苏缨应了声,盯着那一袭华服渐渐走远,微皱的眉心越锁越紧。扬手一抬,候在远处的两个小奴便低着头过来了。
“富贵,去备一件明晚去桃花坞的衣裳。”
两个小奴面面相觑,富贵忍不住扑哧一声笑起来,问了一句,“是您要穿的?”
荣华也跟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听说那桃花坞是个谈情喝酒抱姑娘的地方,您一谈情,二不喝酒,三不抱姑娘,干嘛要去?”
苏缨侧脸看了他一眼,“叫你去就去,问那么多做什么。”
富贵“是是”的应声,使了个眼色给荣华,就下去了。荣华沉思了一会儿,问苏缨,“公子,那我去向先生禀报一声?”
苏缨沉默片刻,吩咐道,“这个不急。你马上去见卫毕,让他带一队人到觞月居外,听候我差遣。”
“觞月居?那不是衿姑娘的住处吗?”荣华不明白,这个衿姑娘向来安分,待人不错,也懂得打点些人情事故,素来也不见她惹是生非,不像是会犯大错的人啊,怎么就落到要叫卫毕来拿她的地步?
“此事先不要让旁人知道,尤其是先生,快去。”
“是。”荣华领命,一溜烟跑去了。
这边,陌衿见天色渐晚,便找了个时机用袖中的小尖刀割断风筝的线,让那风筝随风飘走了。墨儿也玩耍得累了,媛娘抱着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陌衿同媛娘一起走出小花园,沿着小径走回殇月居的后院。
推开后院的门,陌衿抬眼就见苏管家带着一队卫兵,将她的院子围了起来,觞月居里的几个仆人都跪在院子里,被绑了手脚,低着头,瑟瑟发抖。瑾袖见她们进门来,便急忙忙向她使眼色,看瑾袖焦急的神情,陌衿心想,那鬼灯行的风筝,许是叫人瞧见,告到了苏管家这儿吧。
彼时,苏缨正站在园子中央,见他们进来,便侧脸对后面的一个侍卫说了什么,那个侍卫便上前去从媛娘手中抱过墨儿,带出了觞月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