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胤眯缝着眼睛,缓缓打量着场中情况。
如今的局面再度扭转,这丹青门眼看便要唾手可得。
那些投诚之人,喝了案桌上的药以后,每人得到一颗两生石,便带到后面大帐之中。
只见场中剩下三十余人,都是一些宁死不屈,了无牵挂之人。
其中还有两位长者,玄广和唐叙,是这些剩下之人的将帅之心,苦苦支撑着他们坚持下去的欲望。
……
袁胤心中明了,轻咳一声,双目之间转换出一丝怜悯之色来,深情地看着玄广,“师父,现在大势已去,不如你也早日投诚,免受这些皮肉之苦?”
玄广抬起头来,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将目光转移开去。
鼻息间发出一声冷哼,只言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哪里来那么多废话。”
一旁卫海看在眼中,这两人之前师徒一场,最后却导致这样的局面发生,实在是出乎人的意料之外。
本以为以玄广招收权贵子弟,本有入世之心,应该与袁胤沆瀣一气,可临到最终,袁胤选择扶持上位的人却是马广而不是他,确实有些奇怪。
看玄广模样,虽然这人平日里自视清高,目中无人,而且心胸狭窄,让人颇为讨厌。
可在此时倒还有几分骨气。
说到底,其实在玄广看来,利益固然重要,可丹青门的存亡更为重要。
日前袁胤确实与他有过一番交谈,曾经想要拉他入伙,隐隐然表达过推他上位之意。
可是这条件却有些难以忍受,只因为袁胤需要他上位之后,丹青门的一切都要在袁胤的掌控之中,彻底沦为权贵争夺天下的工具。
玄广本意是想通过他们这些权贵,来扩大丹青门在世间的影响力,从而创造一个千古大派,而且他的一颗心也是在丹青门,所以袁胤的条件是他万万不可接受的。
两人就此一拍两散,可他却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徒弟,最后却跟马广串通,更想不到,他会采取这样极端的手段,弃整个丹青门于不顾。
他闭目哀叹,心中痛惜不已,只恨自己招了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
袁胤假装惋惜,眼中也转出泪花来,他扼腕长叹,“师父,我们毕竟师徒一场,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又如何忍心杀你。”
他抬起头来,看了看玄广,痛心疾首道,“不如我放师父你走吧……”
“什么?”
一旁马广目瞪口呆,一脸的难以置信,他转过头来,瞪着大眼看着袁胤,使了一个眼色。
意思是说,你小子跟我商量好的事情,总不会这样变卦吧,若是放走了玄广,以后可如何是好?
“呀,”袁胤故作惊讶,摇了摇头,转过脸来看着玄广,苦涩道,“这里都是马广师叔说了算,他既然不肯,我也没有办法。”
玄广鼻息冷哼一声,并不看他,只是坐在地上闭目养神,一副引颈就戮的模样。
卫海也觉得可笑至极,这个人本就是无意放走他师父,还在这里惺惺作态。
同时也不由得觉得一阵可怕,这袁胤心肠狠毒至极,连自己师父都不放过。
不过……她眼神一凛,总觉得这袁胤怪怪的,但是又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奇怪。
……
袁胤笑了笑,对着马广拱手道,“师叔,不然这样,你给我一个薄面。我毕竟与我这师父师徒一场,不如给他一个机会,让他与我较量一番,若是他能赢过我,便让我家师父安全离开,可好?”
他这一番话落地,众人面上俱是一变。
马广听了,苦笑不得,心道你这又是卖的什么药。
他对这袁胤功底心知肚明,这少年就是一个纨绔子弟,也并无多少过人之处,若不是得了玄广的丛墨衫,只怕这人还只能勉强处于御灵境初期,根本不可能进得了丹青海。
纵然玄广此时灵力已经所剩无几,可袁胤也不见得是他的对手。
袁胤看到马广脸上迟疑表情,嘴角泛出一抹微笑来,伸出手来,抱着他的手道,“师叔,我师父对我恩重如山,你便让我这个人情可好,日后我袁胤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于你。”
马广看了看他,心知肚明,这表面上看我是你的师叔,在这里主持大局,可明眼人都知道,我处处受制于你,这袁家背景深厚,才是这次的掌局者。
他摇摇头,无可奈何,一拂衣袖,道,“好吧,那便如你所说。”
袁胤呵呵一笑,拱手道,“谢过师叔。”
说完话,他便转身过来,看着玄广,面上略有动容之色,道,“师父,你对我悉心栽培,袁胤铭记于心,我无以为报。若你愿意与徒儿一战,便请上前来。”
他这一番话,略带哽咽之声,言语之间,暗示极为明显,似乎是告诉玄广,必然会放他一马。
剩下诸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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