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古拉赤那带着十几亲兵奔向定远城,五万大军只因那南人少年的一把火,全军覆没,这般灰头土脸的回去面见大帅,该如何是好,心中越想越气,恨不得将那少年碎尸万段。
丑时一过,一路狂奔到那张家堡五里外的山丘地带,此去定远的必经之路。忽然一匹军马瘫倒在地,悲哀的鸣叫着,阿古拉赤那见众人皆心神疲惫,军马腿脚无力,后方没见追兵,便命众人慢行,好让人马都缓缓劲力。
突然间,锣鼓声大震,两侧山丘皆传来整耳发馈的叫喊声,瞬间冲下好几百人,有人抗着锄头,有人的手里拿着弓箭,木棍,还有的人空手无物,排成几排,拦住前方去路,鞑子惊恐万状,像那惊弓之鸟般的挣扎。
阿古拉赤那见挡路的都是农民,又见领头的是放火之人,怒不可遏,杀心大起。不做他想,便催马快进直奔方守正而来。
方守正见他冲来,心道“乡民无防身之力,如若群战,定有伤亡”
便对徐达说道:“徐大哥,你们切勿帮忙,看我单杀贼将”
说完便提起丈八长矛,握于胸前,只待贼将。阿古拉赤那万万想不到的是这军马早被下了巴豆,还未近方守正身前,这大宛马前腿一软,人仰马翻,好不狼狈。
听见那群农民的嘲笑,阿古拉赤那此刻气升牛斗,提起九尺大刀快速的朝跑来。
方守正双脚前后分立,单手持矛,摆好攻势,犹如书中豪侠一般潇洒。
阿古拉赤那举起大刀用尽气力,刀走上下朝他头部砍去,徐达众人见此无不担心,手心冒汗。
方守正不躲不避,健腕一抖手中长矛,改变了大刀走向。
搪开一刀后,丈八长矛在双手中如毒蛇吐信一般,一吞一吐,矛指对方面部。
阿古拉赤那手中大刀来不及护身,只能回退闪避,脚下一踉跄,眼看自己就要跌坐于地,刀杆杵地,顺势一个空翻,头下脚上的劈了下去。
这一刀可算凝聚了全身的力气,再加上从天而降的气势上先声夺人,一时间强大的压迫好似天崩地裂一般。
方守正心知不好,又来不及后退,便快速收回长矛,平举头顶,硬抗这势大力沉的一刀,刀丈相交即分,发出刺耳的铁器声,虎口震的生疼。
这时,十几鞑子兵见自家将军一个踉跄,以为将军不敌,纷纷上前。
徐达见此领着众人怒冲上去,场面十分混乱,不一会,十几鞑子兵全被众人团团围住。
见手下亲兵被围,阿古拉赤那右手提刀便想冲去解救,奈何方守正这丈八长矛犹如人影一般跟在左右前后,不得分身。
阿古拉赤那避开长矛大步一跨,便来到方守正身前,二人相距两拳之间,刀横背后,右手换左手,右手变拳,直击对方脑门,
方守正心知此拳力度极大,身体便向左边快速移动,刚避过一拳,却不曾想到这贼将左手的刀向自己颈脖劈来,性命
忧关时,俯身下腰,两腿分开成“一”字落地,用那丈八长矛横扫下路逼退贼将,双腿旋转,腾身而起,丈八长矛直下而上划过。矛尖与那贼将铠甲擦出一道火花,黑夜里显得格外的绚丽。
阿古拉赤那大惊,稳定心神后,反握大刀,步法左右交叉。瞬间便又到方守正跟前。
大刀由砍变劈,又由劈变斩变幻无常,大开大合犹如猛虎插翼一般,刀随人身而去,刀刀皆能致命。
方守正步伐轻盈,变幻莫测无迹可寻,像是一女子在黑夜里舞蹈一般,紧身而来的大刀,刀刀落空,不占寸缕。
忽然间,身后不远处无数火把照亮了夜空,步履声,马蹄声,叫喊声,响彻云霄。
阿古拉赤那知是追兵已到,前后无退路,心道“此次兵败,皆由此人。此人不死,难消我心头之恨,就算做鬼也保不住那长生位。”心念于此,抢身来到方守正跟前,挥舞大刀,乱砍乱劈,毫无章法。
方守正知是追兵已到,心中暗喜。又见那贼将杀来,眼中的戾气就算是在黑夜里也能让人不寒而栗,只防不攻。
阿古拉赤那更是心中大怒,大刀在月光下像条银色小龙般的飞舞着,只进不退的上前抢身,方守正眼神犀利,瞅准一空档便虚身赚敌近身,提起丈八长矛逼走刀锋,摘蹬闪身而进,式长寸许,便将那丈八长矛送进贼将咽喉处,拔出长矛顺势转身,反手一抽,只见贼将已在三丈以外,咽喉鲜血疯狂的涌出,口中发出痛苦的呻吟声,没一会便全无动静。
徐达众人见贼将已死,心中欣喜若狂。不一会,朱元璋,汤和率军赶到,见贼将已死,只留十几鞑子,便高兴的朝方守正笑道:“守正我就知你有办法解濠州死局,快跟我说说。”
众人在回城的路上细说着事情的经过。
天微亮,到那濠州城外十里,到处都是被大火烧过的痕迹,烧焦的旗帜,冒着青烟的木头,尸体遍地,鲜血早已凝固,发出阵阵的血腥味,上空盘旋着几只秃鹫,尸体上好几个箭头还在,那断了的长枪却依然握在尸体的手里。此时天空却下起了小雨,像母亲等不到孩子回来时,留下的眼泪一般,滴滴答答的泣诉着。
方守正顿感悲凉心中念道“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