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充血,满身血雾。
她燃烧了全部的精血,试图与钟星月同归于尽。
钟星月眼眸一厉,也发了狠。
杀母者,不得活!
她祭起丘冥异火,任凭它敞开了火势,将夏景蜜烧的魂飞魄散。
生平第一次,她杀人将其魂飞魄散。
显然已是恨极了。
杀了夏景蜜依旧不解气,钟星月飞向大山深处,对里面的妖兽大肆屠戮了一番,直到浑身筋疲力尽,再无一点力气为止。
从现在开始,她最孝敬的母亲没有了,她尊敬的师父没有了,她,成了孤家寡人!
钟星月抱着头,蹲在大石头上,全身放空。
身后来了人她都没有抬头。
那人静静的看着她,她不动他便也不动,这般姿势,一直到第二天初阳笼罩。
她抬起头,微微闭眼,
“夜大哥,你找我有事?”
夜寻走近,在她身旁坐下,
“心情若是不好,有许多解决的办法,何必这般发泄,山里的小精小怪们长这么大也不容易啊。”
“夜大哥觉得,众生皆有情?”
“不错。”
“如何说?”
“这世上不只有亲情,亲情之外还有爱情、友情、师生情等,然所有人都有生老病死,使得这些感情看起来脆弱的如同一道薄纸,但你若是注意观察,会发现生老病死又如何呢,一段感情,会活在活着的人心里,便是世人常说的'有些人死了,他却依旧还活着,而有些人活着,他却如同死了',这也是感情的一种延续。说以说,只要你心中有情,将这份感情珍藏,那你想要珍惜的人,便一直活在你的心里。”
钟星月沉默了。
她知道,夜寻这是在安慰她。
他说的很有道理,钟星月心情好了一些。
夜寻静静的等着她。
闲来无事,他采了花。
五颜六色的一大捧,高低粗细不齐,山间的野花带着清晨的露珠,鲜嫩娇艳。
他细细的采摘,束好了递给钟星月。
“你当比花儿还好看。”
钟星月看着这花愣了片刻,猛然抬头,
“我要回去了!谢谢你夜大哥!”
夜寻不紧不慢,
“我同你一起。”
夜寻与她一起也没什么不妥,只是钟星月忽然发现了猫腻。
为何她身边发生的事情,夜寻都知道?
她刚刚安慰自己的话语,分明就是对她最近遇到的事情有所了解。
“夜大哥可知道凌雪依?”
夜寻脸不红气不喘,回答淡定,
“我们是兄妹。”
然而,他越镇定,钟星月就越觉得不对。
以前她问他是否认识凌雪依时,他都说不认识,这次却毫不犹豫的说是兄妹。
怎么看怎么像是他知道凌雪依对自己说了些什么。
但是,如果真的有什么,他不肯说,钟星月也没办法。
只能夸了两人几句,便不说话了。
夜寻望着钟星月的背影,徐徐,他心底吐出一句话,
“你说,若是有来生,便许我一生一世,然,到头来,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罢了...”
............
计老儿的洞府,冷殊言和夏落阳两人的恢复都很好。
钟星月回来时,凌雪依不在。
钟星月便亲自为冷殊言擦拭身上的药水,却被夜寻抢先拿走了浴布。
“这些粗活,我来就是。”
他是男人,会更方便一些,钟星月没有拒绝,只在屏风外面等着。
有夜寻照顾两个病人,钟星月趁着手感,又练了几炉圣品丹药,这些是计老儿和神机道人提供的药材,钟星月从中取走了三成。
又半年后,冷殊言和夏落阳的伤大好。
夏落阳不知该如何面对钟星月,钟星月亦然,因此两人虽是血脉相连的父女,却反而是交流最少的人。
冷殊言一恢复便又走了。
冷筠也是受了伤的,他没有钟星月这般的药师相助,想来恢复起来会很慢,他要趁着这个机会,彻底除了冷筠。
钟星月此时无牵无挂,待冷殊言走后,她到底还是追了上去。
凌雪依可以去帮忙,她为什么不可以?
她去了,夜寻便也跟了去。
计老儿和神机道人商量了一下,也偷偷跟了,只是他们两个远远的躲着,不让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