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用语吗?而当你的敌人这么做的时候,你难道还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找个翻译过来?
凭借着极大的兴趣,萨尔迅速的掌握了这些词,甚至比狄宁想象的还要早。他无所事事的待了一会儿,然后开始拼凑那些词汇,把它们像积木一样凑成一句句话,磕磕巴巴的念出声来——习惯了人类干脆爽朗的语言,他对兽人浑厚低沉的发音还需要多加练习。
萨尔完全的乐在其中,直到他意识到有人靠近——不需要多余的思考,甚至在另一方察觉到他的存在之前,他就已经迅速的擦掉了那些刻意写的很小的字迹,然后攥紧匕首,带着几分被打扰的恼怒滚进了草丛里。
谁会到这里来?萨尔静静的思考着。这里远离大路,野兽横行,一般的旅行者通常不会靠近。周围也没有人居住。而逃亡者们会选择这里作为集合点是由于这地方居高临下,所以视野开阔,又有茂密的树木可供隐藏。
如果不是我太专注,早就发现他们了。萨尔懊恼的想着,在心底祈祷这些访客能够快点离开。
也许先祖之灵正好打了个瞌睡,所以没听到他的愿望。急促的呼吸靠近了一点以后,在萨尔不会觉得有威胁的距离之外停了下来。一阵微风吹来,带来了一阵浓郁的恶臭,熏得萨尔差点想转脸把鼻子贴在地上。泥土的腥味也比这美妙一万倍。
——先祖在上,这些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但他还是忍住没动,而是凝神静听他们的谈话。
“我们……我们走了多远了都?”一个人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从这,这边的山崖下去…….以后再走五里,就到塔伦米尔了。”另一个人接口,同样喘的不行。
“那小子也太能跑了!”第三个人低吼道,听起来比其他两个人要好多了,“他真的已经被瘟疫犬挠了一爪子?”
“那你以为那么多血都是从哪儿来的?”第一个回击道,“胃出血吗?还是说我们一直没发现他其实是个女人?”
“听着,这跟女人半个铜币的关系也没有!有关系的是你的智商!”第三个提高了声音,“我是说,照那个血量来看,剧烈运动后他早该失血过多了!但是该死的,现在血迹在哪儿?”
“这不是他的智商而是你的经验问题,还有,你忘了一件事——现阶段的瘟疫会造成血液凝结。显然他的伤口已经不再出血了。”第二个插嘴道。
“血液凝结不是会导致死亡吗?”第三个狐疑的说。
“……”
“这显然已经无关经验问题了。为什么那小子感染了瘟疫以后你依然不能勾勾手指就叫他跑回来舔你的脚?因为瘟疫没有感染到全身,蠢货!”第一个显然已经完全恢复过来了,暴躁道。
“够了。”第二个终于接上话了,“总之我们得先找到那小子,不然怎么回去交差?”
“如果他进了镇子,那我们要怎么抓他?”
“没关系,如果他真的能跑到塔伦米尔,那边自然会有人处理他。”第二个冷静的说,“我们的任务是防止他在野外转化成亡灵,无人控制的话他肯定会招惹来更多麻烦。伦纳德大人不会希望看到这种事发生的。”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要转化了。我们得加快速度。”第一个说。
“那么是不是可以用侦测亡灵的法术了?”第三个问。
——他得到了一阵尴尬的沉默。
好一会儿后,第一个才暴躁的说:“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还以为……”
“不我们还没有完成可以避开侦测亡灵法术的那种瘟疫所以法术是可以使用的好了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第二个飞快的说了一长串,实在是不想听同僚扯皮下去了。
“……”
萨尔也听不下去了。他不明白这些人在说什么,想必绝不是什么好事,而且已经出现了受害者。但他对此也无能为力。他们的麻烦已经够多的了,不能再在这件事上掺上一脚。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藏好,等他们离开。
“啪嗒。”
——看着那颗突然掉在自己面前的松果,年轻的兽人愣住了。
“什么声音?”
糟了!
萨尔想都没想就从地上跳了起来,头也不回的向反方向扑去。他对自己的速度有自信,哪怕三个人都拿着弓箭,他也有机会逃脱——
一团暗绿色的光击中了他的后背。
剧烈的痛苦中萨尔一头栽倒了下去,去势不减的在地上翻滚了两圈才堪堪停住。就像是有头猛兽在他背后狠狠的咬了一口。不,就算是被咬到了神经也不会这么疼。他甚至连自己的身体都控制不了,抽搐的手脚完全不听使唤,匕首早就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他的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意识逐渐模糊了起来。
不——
萨尔挣扎着让自己保持清醒,模模糊糊的察觉到有人靠近。他试图攥拳反击,但浑身的肌肉都像是在和他对抗一样。
“一个兽人。”有人在他的上方说,“真令人惊讶。我只在收容所里见过这种生物。”
“现在你见到了,然后呢?”另一个说。
“宰了他,然后丢在这里好了。野兽会解决它的。”第三个说。
“不。我打算带它回去。”
“带它回去干什么?我们不需要兽人实验体。”
“当然,当然,我打算把它做成仆从。这个大个子看起来就很凶恶……”
声音微弱了下去,萨尔努力想要听得更多,但他的意识已经撑不住了。他痛苦的挣扎了一会儿,然后无可避免的跌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