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板着一张脸,嘴巴撅得高高的。
原来这月娘乃是官家千金,生的月貌仙姿,因在半道遭了强人被何一江救下,就此结下情缘,也是历尽波折方得成眷属。平日里何一江爱妻如命,奈何上次护箭回来,一时大意,多赞了铁翎两句,月娘心情便大不爽利,之后不管何一江如何补救,说铁翎唯一的缺点就是长得五大三粗,相貌忒寒碜了,月娘也是不信。
后来何一江听说铁翎家变失踪,心中虽着急也不敢如何表现,没想到事情发展下去,竟说铁翎疯了,公子死了!这一下如何坐得住?再顾不得瞧老婆大人的脸色,起程去赴成帮主的生日宴去了。他去年护箭受伤,在总堂留了好几个月,今年本不必去的。月娘见他如此,气得大哭一场,此时见丈夫平安归来,虽然欢喜,也未放下前事。
何一江陪尽笑脸,服软做低,总算哄得月娘有些回转,当下二人用过酒饭,早早上床依偎着。
月娘心中犹有薄怒,问铁翎的事究竟怎么样了,自也有些好奇。何一江不觉叹气,长话短说,将铁翎大闹生日宴的事讲了一通。
月娘听了开头,便有些发怔,最后道“原来是她叫你回来的,说你再不回来~就会被成旭川害了?”何一江不觉将爱妻搂紧,道“唉,她真是太钻牛角尖了,不过归根到底,我也舍不得娘子你。”月娘低声道“你不信她说的是不是?”“她遭逢巨变,难免有些疑神疑鬼。”
“那后来呢?”“没有后来了,官府还在查,死了这么多人,够查上好一阵子的,她日夜色守在江边,看见长青帮的旗号就打,你说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那些宾客呢?听了她的话后作何议论?”“还能有什么议论?左不过是说她受不了公子之死的刺激,疯了呗。”
月娘重重哼了一声“你呢?该不会跟那些人一样,也觉得她疯了吧。”“这个我真不知道,说她疯了吧,我觉得公子中毒一事确是大有蹊跷,只是~只是江湖上谁有这么好的武功,我实在想不出来。”
月娘冷然道“总之,这幕后黑手可以是任何人,就不可能是成旭川,你心里就这么想的,是不是?”何一江点头道“确实不可能是帮主。”
月娘大怒,狠掐了何一江一下“你这么相信他,怎么不跟他过日子去?赶紧调去总堂,调去成府侍候着。”何一江不明白这大小姐的脾气又是从何而起,叫道“娘子,你怎么了?我说铁翎好,你不高兴,说帮主好,你又不高兴。”
月娘怒道“我什么时候不许你说铁翎好了?是你自己装神弄鬼,说她丑得跟嫫母夜叉似的,哼,打量我没听过成小姐的名声?公子撇了成小姐不要,为个夜叉舍了性命?这个我且不跟你计较,你那个帮主,又是什么好人了?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叫你少往总堂去,少往总堂去!你就是不听,把他当菩萨一样供着,人家叫你去死,你也上赶着去不成?”
何一江叫苦不迭,一边躲避老婆的纤纤指甲,一边告饶道“娘子,这些年我还不够听你的吗?我也就去年要护送令箭,才上了总堂一次,铁翎她~她好歹救过我的命,我听说她疯了,去看看发生什么事,难道要我对救命恩人不闻不问?”
“呸,我哪里问你这个了?你爱去就去,什么时候听过我的?我是说~你这个呆瓜,凭什么就这么相信那个成旭川。铁翎说得对,你迟早会死在那个人手上。”
何一江苦笑道“娘子,你这会子怎么又帮上铁翎了?自从那一年你上总堂见过帮主后,便对他百般不喜,但你只见过他一面,怎能轻下结论?日久方能见人心,你见不惯江湖中人,以后不见他也就是了,我可是他的下属,你这样在背后说他,实是不好。”
月娘听得此话,一阵委屈涌上心头,趴在被子上呜呜地哭了起来“我就知道,在你心里,他比我重要多了!我的话,说什么你也不听的,你赶紧去,明天就去,再也不要回来了。”
何一江见不是话,只好搂住月娘道“娘子,你说的什么话,在我心里,天下哪还有谁比你更重要?我既然回来,就不会再往总堂那边去了~至少也要等到明年年底再去~你若不喜欢,我决不再去就是了!”月娘抽抽噎噎道“你不去了?那铁翎怎么办?你不管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