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在外面偷听的小伙伴们再也忍不住了,纷纷破门冲了进来。
一个个忿恨的看着树根,指责的话一句接着一句。“良心都被狗吃了!”“忘恩负义!”“……”
无论气愤的话说的多么难听,却没有一个人主张赶他出去。
李星野深吸一口气,扶他起来,他不动。
“树根,起来说话!你把这个罐子拿上,里面是你最爱吃的下饭菜。我们需要的相互扶持的家人,而不想费心去防备哪一个。我想一品楼一定给你留了后路吧?你就过去吧,这对你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绝情的话还是说出了口。
“老大!”赖头想劝一劝。李星野闭上了眼睛。
“树根,我心意已决,咱们是从什么样的境地才走到今日这一步的,你都忘记了吗?日子刚刚好过一点,就被自家人挖坑,我害怕。看在过往的情面上,这件事我不会再追究你,你走吧。”
李星野把罐子塞进他的怀里,背过身去,不再看他。
忽然,背后传来“啪”!的一声,是罐子从高处狠狠砸碎的声音,树根站在她的背后,双目赤红的看了几眼她的背影,他只是犯了一次错,为什么就不能原谅他一回?他真的知道错了,他道歉过了啊!这里不要他,逸香阁也不会再要他,他真的因为十两银子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吗?
恨恨的一擦脸,少年一把拨开人群夺门而出。
地上一片狼藉,碎的像大家的心,渣滓一样。。
王如品府上,王如品与嫡妻孙氏和嫡女王静怡在用饭。一品楼掌柜王福有事禀告。沿着弯弯曲曲的亭台走廊,王福进了正屋。
他是王如品的左膀右臂,王如品待他是相当不避讳的。
王如品见他进来行礼,筷子没放下,戳了一筷子白菜炖肉,在那里挑肥拣瘦。“出什么事儿了?”
“老爷,逸香阁那个伙计树根今个被赶出来了,来一品楼找我了,您看……”
王如品闻言歪嘴一乐,筷子扎了一筷子肥肉上来一口抿进了嘴里,“呵,叶知那小子的动作倒是快。他这回没了独家,我看他还拿什么分这一杯羹,没长毛的孩子,简直不自量力!小伙计就收下吧,做些打杂粗活。”这些小人物怎么安排他是浑不在意的,都是些杂鱼零碎罢了。
王福退下去了。
孙氏看不得他那副志得意满的样子,“我看你还是别高兴的太早,别人能超过你一回,不见得就超不过你第二回。走路还是多看看地面保险一些,别被人绊倒了都不明白怎么回事。”
王如品最讨厌她总是高高在上的教训自己,她是见不得自己高兴的,要是这种时候她不说上几句丧气话就像吃饭忘记了放盐一样,嘴巴寡淡的很。
偏偏这一品楼是人家的嫁妆,他这吃软饭的从来只有受气的份儿!啪的拍了筷子,这饭吃不下了。
王静怡大气不敢喘,等父亲离了席,她才小声的劝母亲,“娘,您何必和爹那样说话呢?”她一双莹莹大眼里满是无辜和委屈,心堵的难受。
孙氏摸摸她的小手无声叹息,目光里满是慈爱,“是娘不对。”她错在不该当着女儿的面说王如品,可是她忍不住,她从心底里看不上他。要不是为了女儿她是不怕和离的,一品楼的房契地契都在她手里握着,就是卖了也够她活一辈子了。
可是女儿还需要这个爹,需要嫁人,对女儿家来说名声比什么都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