洄等人叫醒。他转过去望向仍坐在山坡上的叶织,用嘴型道:“大师兄生气了?”
叶织笑的狡猾:“谁知道呢……也许是在外面值夜,冷到了吧。”瞧了一晚上的星星,她的心情倒是很不错。
方子溪有些莫名其妙,转回身去,依照鹿子涧的嘱咐去清理山洞里修者留下的痕迹了。
狐妖们经过了一夜,大抵是终于放弃了寻找那几个惹怒它们的道修。平原上重新恢复了死寂,狂风吹过,枯树硬生生梗着不被吹折,在风中发出令人忧伤的挣扎声。
众人整顿好之后,在叶织的带领下重新穿过白浮山致命的浓雾,在悬崖边上,他们该分道扬镳了。
可纠缠了半天,还是没有启程,问题在于其楦嚷嚷起来,非要让叶织送他回去不可。他眼睛怒瞪着,大有不答应就哭给你看的架势。
叶织才不吃其楦这一套,她哄了几下便不耐烦起来,用了点力揉揉其楦的脑袋,非常熟练地从他的小手里把自己的袍子抽出来,拍了拍皱褶,预备上路。
这时柳子池却忽然说:“叶姑娘不如同我们去一趟吧。”
叶织说:“没必要。”
“可我们归一派叛徒一事,汇报掌门,可能会需要旁人的佐证。叶姑娘若能随我们走一趟,将是再好不过。”
叶织笑了:“贵教掌门会相信我一个魔教人之言?”
“我们师父可不同于杜行云那么古板,”方子溪也加入了游说:“况且,找到其楦,全靠叶姑娘你的帮助,你随我们来,其楦的父亲肯定会酬谢你的。”
“道修的东西我拿了有什么用。”叶织还是摇头:“我没必要为了一点蝇头小利,把自己置于一堆恨魔教入骨的道修之中。”
方子溪一拍手:“可你不是要找杜行云背后的势力嘛?无当派和归一派离得很近,顺道送了其楦,到时候调查有了结果,你立马就能得到消息,这样不好么?”
叶织有些意动,她转了转眼珠,打量起方子溪:“你很希望我同你们一起走?”
方子溪坦然道:“是。”
“为何?”
方子溪犹豫了一下,然后道:“昨天太累,没来得及问——我想听你讲讲魔教的事情……”
严子洄和鹿子涧的表情都有些凝滞。这个话题,显然不宜于在道魔之间提起,双方立场相对,能和平共处已是不易,这个话题本应是小心绕过的禁区。
方子溪恍若没看见旁两人的尴尬,自顾自地道:“师叔们和同门师弟师妹们都在讲魔教如何凶残,你是我遇见的头一个魔修,可看起来和正常人无异——不,你可要比我们门内出的那个叛徒杜行云,要光明磊落多了。”
叶织觉得这家伙有点意思,有笑地说:“你以后可得收收你的好奇心了。”
“你觉得怎样?”方子溪期待地问。“和我们一道走吧。”
“好呀。我也可以给你讲讲魔教,”叶织说:“不过到了道修的地界,我须要伪装成个道修,你得负责替我掩护。”
方子溪一拍胸脯,咧嘴笑道:“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