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她无理取闹的。
只是今日毕竟是祖父的寿宴,她不想在大家的面前丢了穆府的颜面,说到底还是顾忌颇多。
不过还好,经她最后那一出,那几位少爷总不会睁着眼睛说瞎话吧。
脚下的路隔着绣鞋厚厚的缎子底仿佛都能将热气烘进脚心,热热的、烫烫的,就像是她此刻的心情。
其实她虽然原谅了那几人,也只是无奈之举,在那种状况下,她可以言词上不让人,叫人知道她的坚决,但也不能真的将他们怎样。
说什么告到祖父面前,无非是冲动之语,心里知道这事最后只能退让,不过是撑着一口气告诉他们兄长不是谁都可以诋毁的。
还是自己做的不够好,一力降十会,真的让所有人都忌惮或是尊重,又怎么会有人敢随意说兄长的不是。
穆识月总是把一切的苦难都归咎在自己的无能上,毕竟她重活了一世,对前世的很多事都由大概的印象。
可即便这样,知易行难,想让穆家在前世的权利旋涡中得以保全却不是那么容易的。
刚才她就是故意的,即便是服软了也要让他们从良心上过不去,觉得是欺负了她,这样他们对兄长的愧疚之心才会更多,才能从源头上杜绝这种事情在他们身上的再次发生。
不过眼泪倒是真的,从听见他们说兄长的那一刻起就拼命压制的眼泪在最后一刻派上了用场。
晃晃荡荡的,她又走回了芳歇院的门外,靳婆子早已换好衣裳恢复了守门婆子的样子,依然安分的守在二门内。
这个靳婆子已经两次三番的帮了自己,又的确聪慧,今日要不是她细心的跟着自己去,落在湖中时她也不会那么淡定得分析事情的种种可能。
“菱烟,记得一会帮我赏靳婆子二两银子。”
靳婆子听见这话眼睛一亮,她本来只是个外院的粗使婆子,别说和主子接触,就是说话的机会都很少,后来得了六姑娘青眼把她要到了芳歇院,走出去都比别人体面一些,从前的一些姐妹和曾经欺负过她的人对她的态度都有不同了,这些体面都是六姑娘赏的。
“使不得使不得,都是奴婢该做的”,她手飞快的摇着想拒绝。
“即使我给你就是你该得的,还是不要拒绝了,以后好好做事就是”。
靳婆子眼中都要有泪花流出来了,以前她在外院,一个月的利钱才五百文,进了芳歇院后涨到了一贯,就已经足够让她开心。
没想到就是起意帮了姑娘一个小忙,就赏了她二两银子,这叫她怎么不感动。
“六姑娘只管放心,奴婢一定会做好自己的事,好好照顾姑娘的”,靳婆子一激动话都有点不会说了,她一个守门婆子,哪里有福气去照顾姑娘。
穆识月点点头,不再闲聊进了院子。
时值正午,进了屋内也是气闷,索性叫小琢她们搬了一把躺椅出来放在树荫下边乘凉。
微微的风拂过锦绣衣袍,袍带随着风轻轻的摇晃,竟然就这样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