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月无奈的收回目光,跟着章太医进了西侧敞厅,里边正有一位穿着夹棉袍子、须发皆白的老人在那里喝茶。
初夏的天气,他这一身行头不得不说很另类,可是看着他光洁没有汗珠的额头,还有面前滚烫的茶水和火炉,穆识月暗叹高人总是有些与众不同之处。
“师傅,这位是病人的妹妹,这次跟着来的就是她”,章太医向坐在那里眼睛都没抬一下的老者道。
“嗯”,老者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声音。
夏奕没有上前,就歪在门框边上闭目养神,只一双耳朵时刻关注着敞厅内的动静。
这老头昨日他就觉得怪异,不过毕竟此事与自己无关也就没有去调查。
“你既是跟着病人来的,有些事我要嘱咐你一声,祝由之法是借符咒禁禳来治病,有些浅表病症能咒出病愈、符进病出,但有些病因已明,却祝之不愈,这说明祝法不起作用,就要改用禁法或符法”,他的声音不似寻常人,倒像是直接从喉咙里发出来的,穆识月听着竟有毛骨悚然之感。
老者依旧是闭着眼睛继续缓缓道:“现在的人对祝由术多有不解,认为此法诡异非常,所以能接受的人很少,我可以为你哥哥治病,但你们要应我三件事”。
穆识月虽心中升起些胆怯,但事已至此她是绝不会放弃的,“大师请讲,只要不违背良心道义,能做到的事情我穆家绝无二话”。
这话是临行前父亲交代她的,因他有要事在身此次不能跟着来,但也全权交代给她,哪怕有一分的希望也不能放弃。
因此穆识月才有底气说出这些话。
老者像是轻笑了一声,只是太快就消失了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本不是什么杀人越货的事不用害怕,一是既然你们信得过老朽,那就要将病人全权交给我,无论我做出了什么你们不能理解的事都不能中途阻止或者中断,这是我要你们用性命担保的事。”
穆识月点头称是,“这是自然”。
“其二,我需清净斋戒三日,这三日中不能有任何人以任何理由来扰我清净,此一条也是必须做到的”。
穆识月沉默了片刻,想来这郊外的庄子上也没有什么事情会打扰到一个客人,即便是有人没眼力想要阻止,她这次可是带了大把的人来,于是亦应下了这个。
“第三条,若是我的祝术奏效,令兄身体好转,我希望贵府能将我的身份代为保密。”
这一条一出,屋内几人都望过去,穆识月心中好奇,从医习术者有几人不是为了名扬天下,穆辰琦这样连神医清明子都治不好的病症若是他能医好,传扬出去的话可就是一举成名天下知了,又为什么不能外泄。
“个中缘由你们不用揣测,我自有我的道理,只说你是应也不应。应了,我就准备治病,不应,咱们就在这里告辞了”,老者有些不耐烦道。
“应,这本是大师自家的事,我们当然不会掺和其中”,穆识月一点犹豫都没有就坚定的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