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兄长可是同长姐说什么不该说的话了?姐姐怎么如此瞋目切齿怒气冲冠的。”
“他说的倒都是该说的话,是我看错了人罢了。”
二人沉默了好一会儿。
“长姐说会救盏香出来,是认真的?”
“自然,我得去找北宫那小子商量商量,你早些歇息,别受风了。”
夫渠淡淡道了声嗯,便回了屋子。
留下衡止一个人,对着斜阳叹气。
黄昏之时,她对着荷花池里的残叶发呆。
入了夜,又对着自己院子里的竹叶发呆。
在江南之时,简闻笛还给她带过一副描竹图。
那竹子画的不浓不淡,有神有韵。
左边的落款,提的是两个翩然的字:连城。
她当时讶异了好久,连城画的竹子,简闻笛是怎么弄到手的?还大老远,从长安特地给她带到了江南。
她当时就拿着那副描竹图,站在月光底下叹气。恍然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转身对简闻笛道了声谢。对方只是淡淡的回了句嗯。
那个时候,她好像才离开蔺家不久吧。一个十六岁的少女,终于找到了思乡的依托,不必在夜晚对着月亮道什么千里共婵娟。
过了许多年,那幅图被她拿在手里的次数太多了,边边角角都早已磨损。
她没有将那副图拿回来,而是埋在了江南。
她想着,再也不必睹物思人了。
可她好像,是错了。
离别了十年之久,终于见到了想见的人。可这个人,却跟她记忆力,想象中的样子,不一样了。
她又叹了口气。
夜露深重,风有些冷。她禁不住打了个喷嚏。
一件披风便落在了她肩上。
“你这是跟我过不去,还是跟自己过不去?”
是连城无奈的声音。
衡止转头,见来人还拎着一壶酒。
“连城公子倒是好雅兴,如今还有心思小酌。”
“雅兴倒是没有,我这个人俗得很。”他说着,便在那冰凉的石凳子上坐了下来。
衡止冷笑道,“连城公子若是俗人,那天下便无人敢当风雅二字了。”
连城将酒壶往桌子上轻轻一搁,又变戏法儿似的拿出了两只白玉酒杯,给她斟满,又给自己斟满。
他端着酒杯道,“你今日,怕是火药吃的多了,说话一股硝烟味儿。”
衡止瞥她一眼,静静的喝酒不说话。
连城又道,“现在还不知道她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你瞎着什么急。”
“我只是替虞美人觉得不值罢了。人家豁着命给你干事儿,到头来连个惦记都没落着,太不值了。”
连城不同她继续纠缠这个问题,反而道,“我时常坐在你这院子里,对着竹子画图。给你画的那些,垒起来该是有一车了。”
衡止又仰头灌下一杯酒,“画了那么些,我收到的不过一幅罢了。”
连城眯了眯眼,“你那里竟有一幅?”
衡止给自己斟酒,缓缓道,“简闻笛给我捎过去的。”
连城眼底墨色浓重,越便越深。
“能从我这儿将图偷出去,还神不知,鬼不觉。这个简闻笛,真是不一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