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衡止回头,透过那扇没有关严的门,仿佛依稀看得到那个姑娘熟睡的容颜。
那一声声不均匀的沉重呼吸,和方才枫桥压抑的哭声一样,一下一下,狠狠的砸落在她的心脏上。
那是她最心疼的妹妹,是和一起长大的妹妹,是她不惜一切也要保护的人啊。
她也是全天下,最勇敢的姑娘。
第二天,依然是云朗风清,暖融融的。
夫渠特地挑了件鲜艳的衣服,还在两颊抹了胭脂,唇上也点了朱色。
她看向正绞着手指等她的衡止和枫桥,温尔一笑,“我们走走吧,就别坐马车了。”
枫桥俊眉一皱,刚要说话,却被衡止拉住了。
“好,就听你的。”
三个人出了门的时候,正碰上一阵喜庆的敲锣打鼓唢呐声。
紧接着,便是一顶有些简陋的小花轿摇摇行过。
一阵春风拂过,那轿子里的新娘影影绰绰的露出了身姿,甚至大红的盖头也被威风吹起了一角。
夫渠就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那个新娘嘴角遮不住的笑意。
她也想啊,披上嫁衣,坐上花轿,然后变成世间最美的女子。
夫渠突然就很难过,怎么也止不住的难过。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选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期望的是什么。
“夫渠?怎么了?”衡止担忧的看她。
她却只是僵着脸笑了笑,“没事,只是头有些晕罢了。”
衡止满眼关切,“既然身体不舒服,那今天就别出门了吧?”
夫渠点了点头,轻笑了一下。
她现在……也没什么兴致去赏桃花儿了。
回了屋后,夫渠又开始咳了起来。衡止手忙脚乱的给她倒水。
夫渠却突然笑了起来,衡止看着她,顿时便怔住了。
夫渠满脸都是泪,笑得让人心疼。
她喃喃的道,“我后悔了。”
衡止放下茶水,走到她的床边,看着她的眼问她,“怎么了?什么后悔了?”
“其实,自从闻笛告诉我……我这病无药可医的时候,我便已做好了打算。和北宫家的婚约是蔺家毁的,又是在北宫家倒势的时候退的婚,人人都说是我势利,因此他也不必遭人指责。”
蔺芷蘅嘴角一抿,“你怎么会势利?你是最不看重钱财权势的,整个长安的人都知道。”
夫渠又无苍白力的笑了笑,“北宫家是死活不同意的,阿柠不是还将枫桥打了一顿丢出去了?北宫他也说……说他这一生非我不可,我费了许多口舌,说了不少绝情的话,才终于让他放了手。我之前明明……明明是这么想着的。”
她又咳了几声,眼角满是泪水,“我明明是想要成全他的。可是到头来,芙蕖原来还是那个最自私的人……”
“芙蕖?别这么说。”
“长姐,芙蕖——只想求长姐一件事,就算是帮我了最后一个心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