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夫渠转身,踏上了那顶红轿。
没过一会儿,衡止也出门了。
红轿离地,便要往北宫府去。
可轿子才刚走出十步的距离,便被一个人拦下了。
衡止看着来人,蹙了蹙眉,“你这是干什么?”
夫渠在轿子里,看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只听的那温润的男声很耳熟。
那人一笑,尽是风雅,“我来……抢亲,行么?”
夫渠在轿子里,愣的像是被雷劈了。
衡止面上有些愠色,“你来抢的哪门子亲!”
枫桥也有些生气,上前便要揪住他的领子。
夫渠却出了声,“别为难他了,让我们单独说些话吧。”
衡止朝他瞪了一眼,讽刺的笑道,“你倒是喜欢拦轿子,这次怎么没拿着剑呢?”
李沐面上却也不尴尬,负着手,温尔一笑,“上次拦那马车,是为了救你。这次拦这花轿,是为了救我自己。”
夫渠揭开了红色的盖头,缓步走了下来,衡止连忙赶过去扶了她一把。
她走到李沐跟前,抬头,“你这是何意?”
李沐道,“你不过是想嫁人而已。既然嫁谁都行,又为什么不能是我?”
“我和北宫自幼便有婚约——”
“婚约是你退的,已经做不得数了。”李沐拉住她的手腕,眼神恳切的道,“若是我说……我治得好你,你能等么?”
夫渠无力的笑了笑,“我已经上了轿子了,哪有再悔的道理?”
李沐只是紧紧盯着她的双眸,又问了一遍,“若是我治得好你,你等我么?”
夫渠用力挣了挣,却没能挣开他的禁锢。
“李公子,你我不过是浮萍,偶然一聚,便散归原处吧。”她苍白一笑,眼神空洞,“更何况,我的身体……这么久了,一直都没什么办法。如今毒也解不了,我还能等多久?”
李沐扔握着她的手,眼神却已经渐渐放空了,手也变得无力起来。
是啊,“无能为力”几个字,是他亲口对她说的,说了不止一次。
他是真的觉得没办法的时候,才会对病人这么说。
而对着这个姑娘,他说了许多次。
他问夫渠,“你爱他么?”
夫渠看着远处成团的白云,喃喃道,“我不懂什么是爱,大概也不懂何为仰慕。但若是,我这辈子要嫁一个人,这个人只能是北宫楠。我的人生,只给自己想了这一条路。”
“若是嫁给他,你会开心么?”
她眼里含着苍凉的水雾,扬起一笑,“我不过只是想尝尝做新娘的滋味罢了,左右也活不了几天的。”
“成亲不只是个仪式,难道你和他拜了堂……就能了了心愿了么?”
夫渠哑然,眼神低垂,“也许……不能吧。但我还是想完成这个仪式。”
“既然如此,不如就在这里,和我拜堂吧。”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夫渠又抬起头,对他绽出一个明艳如春的笑容,刹那间便开遍了桃花儿。